从姜呈璧对待唐予明的态度来看,他是个重情的人,做不到一刀两断,也不可能彻彻底底跟自己断开联络,或是开始新的感情。
他的心是脆弱的,关着门,你得一点一点撬开了,才能挤进那心扉里,占上一个位置。
只有用足够的热恋与痴缠,才能抚平他心上的伤痕,让他重新聚集起爱的勇气。
赵云瑾学着他的,靠到椅背上,手却仍挨在一起,与他十指相扣。
疾驰的列车一路向西而去,轰轰烈烈的响声里,所有迷茫与未知都被抛到脑后,只剩下崭新的明天,在道路的尽头迎接。
三年支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于姜呈璧自己而言,支教生活更像是一种历练。他看到了不同于发达地区的孩子,他们天真质朴,却也举步维艰;见过西藏骤变的风云,与无边的苍雪,在白日时穿短袖,在夜晚时穿夹袄;看太阳从东而升,向西而落,一日一日,循环轮转,却又似乎有什么不同。
赵云瑾的关怀从未缺席过,一到寒暑假时,便不远千里地跑过来,跟自己一起教学。
第六十二章 朱砂痣(尾声)+冰炭不同炉(1) 不知是不是有几分异族血统,他的眼窝比中原人要深,睫毛也如扇子一般浓密卷翘。 秦庄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撞了大运,竟捡了这样一个惹眼的男人
就连学校的老师们, 也看出了他俩之间的暧昧。不解有之,厌恶有之,但更多的还是祝福。
总会有人问他:“怎么还不在一起?记得给我们发喜糖啊。”
姜呈璧总是一笑而过, 说声还早。
还早什么, 他也不知道。
起初他只是想看看赵云瑾能坚持得了多久, 怕那人只是一时脑热,等热情消退就变作冷漠,怕他心意变迁等着等着就爱上了别的人, 怕他跟过去一样游戏人生、玩弄自己的感情。
可当姜呈璧背好行囊,出现在与赵云瑾约好的见面地点时,一切忐忑与不安都化作尘烟湮尽。
那人穿了身熨帖修身的男装,身高腿长,正靠在一辆越野车上等他。每隔几秒钟, 就要拿起手机来看时间, 时而抬头看看出站口,生怕会与他错过。
姜呈璧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看他跟迎宾机器人似地点头又抬头, 看他脸上的焦急与期待,看他一次次来回踱步, 仿佛在等候什么重要的面试。
过了好一会,赵云瑾才发现那立在车站廊柱边的男人,忙不迭快步走上前去,帮他把行李接了过来:“你来了呀, 怎么不喊我, 快上车。”
赵云瑾方才还是阴云遍布的一张脸,现下就成了万里晴空, 唇边带着笑,眸中泛着喜,殷勤又热切地接过姜呈璧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姜呈璧答:“没什么,刚到。”
他坐上副驾驶,看赵云瑾为自己系上安全带,又去点火开车。
城市与三年前并没什么不同,除了多修了些高楼大厦外,熟悉的地方依然如从前一样。
赵云瑾:“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吃饭?”
“先吃饭吧,反正回来了,现下也不急。”姜呈璧将车内环境扫视一圈,评价道:“这车还不错。”
赵云瑾笑笑,说:“当然。这可是我的陪嫁。”
“啊?”姜呈璧被他这话给说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