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门外下了车,迈进了这阔别多年的房子。
只是房子,不是家,因为在这空荡荡的宅子里,已没人会等他。
熟悉的门廊,熟悉的摆设,只是花园里的草已经过人高,灌木也四处疯长。
七年了。
樊青河没有在一楼逗留太久,直接去了秦庄住过的次卧。
物是人非。
这里承载着太多属于他们的记忆,地板上洒过他的血,也滴过秦庄的泪。
鸟笼还在原地,笼门大开着,被褥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那些过往,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爱却还积留在心里,愈久弥新。
樊青河微一矮身,钻了进去。
他蹲下身来,颤抖着生了老茧的手,去那泛黄的枕头。也在角落里拾得一两根发丝,却分不清究竟是秦庄的,他的,还是佣人的。
本以为不会再哭了的,眼眶里却又重新充盈起液体,灼痛了双颊。
试着喊那人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亦无人回应。
是啊,他不在了,听不见自己的呼喊。
为何会舍得让他睡在这样一个屈辱的地方呢,像囚困一只金丝雀,或是一只家犬。
难怪他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沉默。
笼边歪着一只孤单的蝴蝶玩偶。它的主人忘了它,将它遗落在这荒芜的旧房子里,如今,终于被另一只手重新拾起。
樊青河抱着它,就像抱着某个早已不在的人一样。
他想去寻一两件工具,把这里打扫干净。
可当他回首时,才惊觉,笼门上了锁。
是何时锁上的?是风吹的,或者重力作用下动作的吧。
樊青河将手绕到笼子外,摸索着按下密码。
没有开。
指纹呢?
锁滴滴两声,发出错误警告,又沉寂下去。
樊青河不信邪,将各种密码全部输入一次,十个手指也试了个遍,门依然没有开。
是佣人改了密码么?还是消除了自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己的指纹记录?
樊青河试图弄坏那锁,或者掰开那栏杆。
却忘了,当初他为了防止秦庄逃跑,已将笼子换成了合金的,门锁也刀劈不坏、水浸不烂。
当耗尽所有力气依然没能如愿时,他终于疲惫地泄了气。
或许佣人来打扫的时候,会把他救出去吧,樊青河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