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即使见面了又怎样，徒留伤感而已。

谢应柳最终在断水的注视下变得支离破碎，无数虚幻的灵光转瞬消失。

寒风乍起，湖边水波荡漾，杨柳抽出新芽，地面冒出点点嫩绿。

有人高兴地惊呼：“啊！树发芽啦！春天来了！”

旁边有人打击她：“想得美，才刚过完年，哪有那么早。”

旁边的叽叽喳喳渐行渐远，断水心绪难定地望着他脚下的青草，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虚幻遥远。

冯睿明又一次找过来的时候，断水见他了。

能见到人，冯睿明却并没有高兴，看着断水沉缓的神色，他的表情非常不安：“……是不是他……”

断水知道谢应柳到底还是对着冯睿明心存一丝善念，他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对冯睿明撒了谎：“他去投胎了。”

冯睿明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转而高兴道：“投胎也好，投胎也好。以前都是我被名利蒙蔽了双眼，下辈子一定不会了，我肯定会好好做人，早点去找他，我们还可以重头再来，这次我一定好好爱他！”

左右人死不能复生，他去投胎了，两个人还有一丝可能。

断水面无表情地打击他：“就你这一世的人品，估摸着会投到畜生道。什么惨投什么。”

冯睿明却不见沮丧：“只要有一丝希望，我总会和他碰上的，下辈子不行，就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断水无情地打击他：“投胎了就重头再来了，你没有记忆，不会再爱他的。”

冯睿明自信道：“只要我见他一眼，就会爱上他。”

断水：“没准到时候你又是个渣，又伤害他呢？又把他整死，然后重头再来，无限循环？啊，还是别了吧，好麻烦的，他肯定也不想的，下一个更乖嘛！”

说完这句话，断水的脑海里突然空了一下。

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心口也闷闷地疼，他努力去想，却总是抓不住。

冯睿明还在信誓旦旦，聒噪地断水想抽他，“你想多了，与其想虚无缥缈的未来，你还不如好好地活着，你死了，可就没有人永远记住他了。”

冯睿明激昂兴奋的神情突然怔住。

像是被抽去了魂，他猝然颓废了下来，没再说什么，就黯然销魂地走了。

之后断水再没见过他。

他也没有特意去关注他。

他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却迟迟留在这个世界没走。

一年又一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蓦然回首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断水发狠地咬了咬牙，离开了这个世界。

刚出现在星云界那座庄园，他的宠物苍鹰还没来得及跑过来刷下存在感，断水就对111说：“去下一个世界。”

111犹犹豫豫道：“不休息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