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愿意得罪他。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4年。
直到有一次,他被武师父又一次哄睡之后,醒来却发现自己不在宿舍中。
他躺在一个温暖柔软的大床上,武师父背对着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他的侧面在光与影下显得阴森森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对小黎洛说:
“你醒啦。”
他在他面前摊开了一个布包,上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刀,冲他神经兮兮地一笑。
“小洛儿,你怕吗?”
痛,身体每一处肌肤都在痛。
小黎洛死死地咬紧牙关,听到武师父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传过来的一般:
“哭啊,你为什么不哭?你哭啊!我叫你哭!”
在武师父几近疯魔的时候,黎洛飞快地夺了他的刀,那把刀插进了它主人的心脏。
鲜血淋漓。
他最后只看到武师父脸上凶狠的表情,和癫狂的模样,定格在那一秒。
他静静地在屋子里坐了一夜。
杀了武师父。
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他可以因为这件事杀一个武师父,有一天,就能因为主子的剥削而弑主。
黎家不需要这样的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伴随着刺眼的阳光进来的,是一声女人刺耳的尖叫声。
之后屋子里人来人往,哄哄乱乱,有人不受控制地哭出声,怕自己被连累。
像是天塌了一样。
黎洛被扔在破落的房子里等待处置。
三天,不吃不喝。
在被拉去公开处置的时候,他都已经没感觉到怕了。
耳边是海水拍打岸堤的声音,他被蒙上了头。
世界像蒙了一层纱。
耳边有人在大声地宣判着他的罪行,慷慨激昂,言词激烈,小黎洛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是漫长。
在听到“行刑”的那一刻,有人往他身上套了袋子,他感觉自己被抬起来了。
在袋子大力摇摆两次,他即将被扔出去的那一刻,他听到有人说:
“慢着。”
那道声音低沉,带着点不容置疑地口吻,说:
“在我的渡口扔人,也要问过我的意见吧?”
他听见有人谄媚地道:
“大少爷,是这小畜生杀了武院的武师父,他现在年纪这么小就能背主,长大了可更是不得了啊,留不得。”
那人说:“一个武师父,算得上什么主子?袋子打开,我看看。”
小黎洛被放了下来,头顶地袋子被拿掉,他在袋子里捂得脸通红,再加上之前的摇晃,他已经头晕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