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极大的误会。
有人故意设计一个局,让他们兄弟两人互生嫌隙。
江寄舟抿唇,他看了看顾北辰,青年俊美苍白的面容,本该得到他人天然的好感,可却因为喜怒无常、强势又阴沉而令人敬而远之。他显然是在意的。
“之后再说。”沉默半天儿,顾北辰道。
江寄舟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稳,他张口,还想干巴巴说些安抚话语,但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嘴巴跟被封印了似的。
他又噎得难受,便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以做安抚。
这动作是从秦乐那边学来的。
就像是哄孩子。
顾北辰竟也顺从地侧过脸来,极轻极轻蹭了下他的手背。
这点触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江寄舟并未察觉,他犹豫片刻道:“顾昊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嗯?”顾北辰眸中温度冷却,“他说什么了?”
江寄舟愣了半会儿,对方素来喜怒无常,脸色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了。
“他劝我离你远点。”江寄舟察觉对方表情不对,很快补充,“但我觉得他说的话不对。”
“哪里不对?”
江寄舟道:“既然顾昊跟你的事情是误会,那么他觉得你是疯子,也是错误的。”
青年怔了下,微微笑起来,注视着他。
年轻男人双眸清亮,表情认真极了,他打心眼里觉得青年不是疯子,而是一个正常人,一个优秀到过分的人。
也只有他这么想。试问,哪个正常人会在父亲葬礼边哭边笑,哪个正常人会几乎把自己全家族送进冰冷的牢狱?何况这个人还行事乖张,恶劣成性,外人一看便避之不及。
也只有这个单纯的傻子抱着赤城之心靠近他、拥抱他。
顾北辰自然地揉了揉傻子的脑袋:“很晚了,明天你还要早起,快睡吧。”
“好的。”江寄舟下意识应了句,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摸了摸脑袋,感觉自己被当猫撸了,有点不好意思。
青年早已转身走进那卧室,背影瘦长。
江寄舟觉得顾二少爷该是很疲倦的,无论是回忆起往日心结,还是那些埋藏在阴暗角落里即将尘封的东西。
伤筋动骨一百天,康复期间还是会隐隐作痛,无疑不好过。
江寄舟垂下头,他心里也觉得很迷惘。
顾二少爷过得太辛苦了,让人不禁想如果他九岁时没有那个误会呢?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在大到让人迷茫的宅子里继续相依为命,乃至长大,会不会比无依无靠孤独长大好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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