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塞壬并没有放开他。塞壬只是用脸颊去蹭他, 发出他那种独特的低音安抚苏然，他的声音在海水里听起来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过反而格外的丰富和清晰了起来，带着让人安心的效果。

“——”

但是苏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快点上去, 并不领情, 立刻装作崩溃的叫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能在水里呼吸！那是怪物。我不要呆在海里！”

泪水从苏然眼睛里不断的往外流，然后又消融在海水里。他眼眶发红, 表情难过，不断的重复, “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好黑, 我害怕！”

塞壬看着苏然, 僵在了原地。

他身体里每一寸的本能都在告诉他, 他应该把眼前的人直接带到深海去, 塞进洞穴里面。

苏然根本没法反抗。此时的他娇弱的不能自理，甚至都没法爬出洞穴。

他会每天去捕猎，用牙齿把鱼肉咬碎喂给他的雌性，然后用舌头给他清理每一寸的身体，并且反复和他交尾，让他的雌性能在洞穴里面产满他们的鱼卵。

除了出去捕猎喂养他的雌性，他一刻也不需要和苏然分开。他可以一直在安静又黑暗的海水里和苏然缠在一起。

这样的本能像是一个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尖叫的声音，从他见到苏然第一面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反复的怂恿着他，把苏然带到深海里面去。

但是苏然不愿意。

它的雌性再一次露出了那种眼睛里流出水的表情，如今他已经能明白，那是苏然在害怕。

虽然这里没有任何的危险，这广袤的海水静谧又安稳，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绝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苏然，或者把他从他身边抢走。

只需要再等一会儿，苏然的身体应该就可以越发适应周围的环境。长出白色的鱼尾，更加轻易的在水底移动。

但是他的雌性却仍旧在害怕。

塞壬恐怕此生也无法理解海水的可怕之处，但是好在，他更无法听任苏然哭泣的声音，哪怕不理解其中的含义，塞壬心口还是立刻也疼了起来。

他并不想让他的雌性害怕。

眼看塞壬有些慌乱的抓住了他，立刻带着他往上游。苏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安静下来。

他在黑暗中感受着周围快速流过的海水，还有迅速的减轻着的水压。直到身边的蓝色再次带上了一些光亮。

他们再次回到了阳光能够到达的水层，周围的生物就明显的多了起来，远处甚至可以看见游动的鱼群。

塞壬逐渐停了下来，仔细地去看苏然的表情。但是苏然看他停了下来，仍旧不满意指着上面。“我要回到水面上去。”

塞壬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带着苏然往上游。这回的速度却慢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