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闭了闭眼睛以驱散自己眼角那股潮湿的热意，再睁开时眼睛里已经不复眷恋，有的只是森冷的寒意。

“噢，我以为你会感动的哭出来…”埃菲说道，但随后他又忍不住满是遗憾和羡慕地感慨:“这就是你们的母星么？说实话曾经在我的记忆中也有这么一颗美丽的星球…但它再也不可能恢复到这种模样。”

“那是你们人类自作自受。”恢复了理性的萧阳重振精神:“我想我们应该打起精神来了，既然门已经开了，那我们也没有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的必要。你应该也不想看见联盟划分我们的果实对吧？”

“当然，我不喜欢联盟的人。”

……

萧宇看着面前的男人，不，准确的说是一条男人鱼，人鱼有一头长到尾鳍的银发，面容圣洁如天使转生一般。

但他的神色愁容不展，像是在为了什么事而发愁。

就在萧宇以为他只是没看见自己而出声时，他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婴儿的哭声？萧宇愣了一下的功夫，男人鱼却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他眼睁睁看着男人鱼从几名仆人手里接过了一个襁褓，他怀里抱着的不是鱼卵，也不是蛋，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类婴儿。

“陛下，这…”

“封锁消息，无论如何，他是我的孩子。”

“是。”

萧宇看着仆人退下，男人鱼看着躺在巨大贝壳中的人鱼俯下身亲吻她的脸颊:“我会给他一个幸福的人生，我像你保证。”

一股浓烈的酸痛感似乎从灵魂深处爆发，萧宇猝不及防只来得及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

恍惚中他看到了几块零星的碎片。

“祭司，非这样做不可吗？他去另外一个世界，没有父母的陪伴他该有多孤独。”

“我的陛下您不用担心，小殿下在另外一个世界会过的比现在还要安全。”

“他会害怕吧…抱歉，我能最后抱一下他吗？”

“当然我的陛下，只是我不得不提醒您，因为小殿下的诞生，民众之间已经传起了流言，无论是为了小殿下还是为了您自己都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明白了。”

“希望你不要恨父亲。”

在眼前的画面完全消失后，萧宇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地下沉，就像他第一次将鱼尾变成人腿一样，他想要往上游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只有下落这一个选择。

那潜藏在深渊中的巨大恐怖，再次伸出了他的触手将萧宇裹住，机械般冰冷的眼瞳死死地注视着他。

“你是否已经有了献身的觉悟？”不可名状的幽暗声音在他耳旁响起:“用你的灵魂，换人鱼族百年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