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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家是外地来的,为了让他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才在汶城扎了根。

父亲在附近的工地上搬砖,妈妈在服装厂做临时工,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才拿四十块钱的薪水。

没钱,又是外地户口,高朗上学较晚,八岁才上一年级。

因此,他比班里其它同学大两岁,长得又高,一直跟其它小孩玩不到一起,加上衣着略显寒酸,班里有谁丢了橡皮铅笔什么的都会怀疑到他。

自小被孤立被冷落的经历养成了他即自尊又极度自卑的性格,这种尴尬的窘境一直持续到他高中辍学才结束。

四年前,他以全市第五名的好成绩考进附中。

当时的年级主任就是现在高一的年级主任,杨超。

杨超得知高朗家庭困难后,不但免除了他的学费,还每个月给他一百块钱的生活补助。本来是好心,但不知道被哪个多嘴的知道,结果全校都知道他是贫困生。

后来有段时间,班里每次体育课或者课间的时候,总有同学反映丢钱。

数额也不大,十几二十几的,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于高朗这个贫困生来说,差不多是他一个星期的伙食。

查了一段时间没查出什么,最终也不了了之。私下里倒是有人怀疑高朗,但没摆到明面儿上说,也没撕破脸。

直到高三上学期,元旦前后,高朗的舍友魏腾丢了钱。

一千五百块,他元旦不回家,钱打算报补习班用的。没经过高朗的同意,他趁高朗不在的时候搜了高朗的衣柜,刚好搜出一千五百块钱。

高朗起初不承认钱是偷来的,只说是自己勤工俭学挣的。直到魏腾提出报警,他才说出实情。

原来,高朗妈妈长期在服装厂打工,吸入太多粉尘得了肺病,急需一大笔钱救命。

他祈求魏腾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要不他的前途就全毁了。

魏腾答应不报警,但必须让高朗手写一份“陈述书”,写明偷钱的经过,并保证再不偷钱,就贴在宿舍的门后边。

高朗含着屈辱写了,以为此事到此为止。

没想到的是,不久后学校开始慢慢起了谣言,说以前各个班级丢钱的事都跟高朗有关。

杨超也多次把高朗叫到办公室问话,问他有没有偷钱,是不是学校给的补助还不够用,如果偷了让他把钱还回去。

高朗否认自己偷过其他同学的钱,于是学校停止了对他的补助。还有人喊他是“千金大盗”,暗指他偷魏腾补习费的事。

再后来,本就话少不合群的高朗越来越沉默,成绩一落千丈。他常躲在宿舍不去上课,变得畏光、怕人,直到被他爸爸领回家,休学接受心理治疗。

医生说,他得了抑郁症,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自残倾向。

“校园冷暴力真的很可怕……”颜巍轻声说,“为什么我今天没有早一点儿看高朗的档案,小孩,我有机会可以救他的,我本来明明有机会可以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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