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
莲华进退两难。
他不敢挣脱,但看见对方山雨欲来的神色,也明白自己究竟闯下了多大的祸。
玄螭真人向来清冷自持,无悲无喜。
让他放低身段,将情绪酝酿得如此充沛,主动深情款款的表白,原本就是一桩奇事、或者挑战。
自己这么做,简直是在当场打师尊的脸。
于是只好以认错的姿态,小心地道:“是……我徒弟。”
玄螭真人的语气变得越发不善:“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莲华赶忙道:“是在为你上昆仑山求见西王母的时候……在山脚下顺手救的一个奴隶!”
听见“昆仑山”三个字,玄螭的眉目这才变得柔和了些。
他松开了禁锢住莲华的手,蹙着眉头,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
“昆仑山是何等凶险的地方,若你有去无回,等我醒来,又该如何自处?”
莲华也放松了些:“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真好。”
玄螭又忽然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莲华立刻摇了摇头:“发生那种事,只是意外,并非我情愿殷悦。”
玄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在哪里?”
莲华:“……啊?”
玄螭轻描淡写地道:“我杀了他。”
莲华知道,师尊从来不开玩笑。
尤其是这种若无其事的姿态,才是真正说一不二,起了杀心。
毕竟他从来没把杀人当成过是一件多特殊的事。
莲华眼角的光不自觉飘向天际,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怕地想。
他把昆仑逐出师门,赶往人间,当真是一桩明智之举。
莲华慎重地调整着面部表情,很是鄙夷地道:
“一个小畜生罢了,早就被我逐出师门,现在也不知在哪自生自灭。早就葬身在魔物腹中了也不一定,管他作甚?”
玄螭再三确认着他的反应,满意地勾起了唇。
他弯下腰,又用一种半是恳切、半是严厉的姿态,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莲华看向头顶高大的阴影,扯开了一个算不上多灿烂的笑:“是……喜欢的。”
近在咫尺的挺拔鼻梁,忽然在他的视野里放大。
清冷尊贵的神祗,褪去荣光,卸下铠甲,吻住了他的唇。
就连将他拥入怀中,抱向内室时,轻如踏雪的步伐,也是那样优雅从容。
从容之中,却又透着一种患得患失的急迫。
“从今往后,不必叫我师尊……做我的道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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