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入侵,下意识地将垂在他胸前的手狠狠攥住。
玄螭睁开了眼。
莲华倏地落下了泪。
玄螭目光阴狠,双眸间血色时隐时现。却在触及那一滴泪时,变得茫然。
他坐起身来,替莲华拭去挂在颊边的泪痕,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少年因为哽咽,而不停瑟.索的柔软双.唇。
所向披靡、雷厉风行的玄螭真人,生平头一次流露出这样的笨拙。
“疼吗?”
他问的是刚才攥住莲华手腕的事。
莲华却反过来握住了玄螭的手。
然后面对着他,缓缓解开了衣衫。
山?与?彡?夕。
自他们相逢相识,十余年光阴匆匆而过。
源于救命之恩的感激,变成了雏鸟之情的孺慕,然后发酵。
像是一坛陈年的酒,变得浓烈、炽热,不再单纯。
莲华也不再是那只懂事可爱的雪玉团子,他的身.体逐渐抽条,眉眼越发精致,不负先天炉鼎的艳名,举手投足间沾染着一股不自知的媚.意。
即便他对这样的魅.惑是厌恶的,是竭力隐藏的,却也不能阻止众生为他倾倒、为他癫狂。
在他倚剑白云天时,有多少人曾仰望着云端的身影,感叹道“濯清涟而不妖”?
宿命兜兜转转,就算再多不愿,终是要回到原点。
玄螭叹了一口气:“我护你这么久,不是让你做这种事的。”
他缓缓移开了眼,却还是忽视不了对面那人眸光中浮动的湿.意。
像是苍山清晨的濛濛云雾,像是南疆泽国的缠.绵水汽。
一眼,便荡了魂魄。
衣袍堆落在床沿。
玄螭想替他披上。
莲华拦住了他。
“和我双.修,可以治好你的病。”
莲华微哑的嗓音里带着哭腔,有些柔弱,却又格外坚定。
“我只要突破化神中期,就有三成的把握重塑道树。”
玄螭道,
“莲华,你是我的徒弟,你不必这么做……这件事,是该留给你心爱的人的。”
我心爱的人,不就是你吗?
莲华有些绝望地想到。
我早就不是那个成天跟在你脚跟后头打转的小孩,我早就可以和你并肩而行了啊。
可你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师尊,是苍山的掌教呢?
为什么这世上非要有众口铄金,说师徒相爱便是违背伦.常,说你养育我再占.有我,便是动机不纯、监守自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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