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也注意到了那道死死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于是淡漠地低下头去,与小奴隶视线交汇。
少年身旁的老奴隶赶忙去扯他袖子,小声叫他跪下,但奴隶少年偏偏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像是被风化了一般,显得有些痴愣,但又异常坚定。
莲华无视了身后夕惕峰弟子气急败坏的阻拦声,提剑从瞭望台上一跃而下,斩断了少年身缚的锁链。
小奴隶终于得以平视着他,握紧了双拳,喑哑道:“……谢谢。”
夕惕峰管事弟子被逼无奈,只能也降落到一旁:“你到底想干什么?回苍山告我们的状?”
莲华偏过了头,不去看他唾沫横飞的丑态:“你把这些奴隶放归原处,然后督促夕惕峰做好本分之事,我可以不向教派禀告。”
他心念一动,指尖在剑刃轻轻一弹,无数坚如磐石的锁链便应声而碎。
“咔啦啦——”
在场的奴隶们无不松了口气。他们活动着得以解放的四肢,涕泗横流,不停地磕起头来。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大恩大德,必结草衔环以报!”
管事的小胖子目睹此一场景,更感到被人狠狠地打了脸:
“什么仙师,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一个炉鼎、妖物,靠勾引玄螭真人才上的位!教派里的师兄弟们是给你面子,才尊你一声大师兄,否则早就一块儿把你轮.了个遍,你又能喊谁来救?你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师父?”
莲华原本只是愠怒,此刻却彻底变了脸色。
他收归鞘内的长剑再次拔.出,明晃晃的杀意,伴随着他越来越近、蕴蓄着风雷之怒的身形,一步步压倒式地倒映在管事子弟眼中,令后者瞳孔骤缩、四肢发颤。
他们想占有他,想摧毁他。得不到他,就想看他烂在泥里。
这些事情莲华早就明白,也早就看淡。
他偏不。
可这些低贱丑陋的蝼蚁,凭什么议论他的师尊?
他们有什么资格?
管事子弟心中擂鼓大作,意识到自己这回真真触及了对方的逆鳞,刚想呼朋引伴逃窜,脚踩的大地却忽然震动起来。
他疑心是自己惊吓太过,所以腿软,却听见身后人群爆发出一阵凄惨的尖叫,伴随着野兽狂躁的嘶吼,几欲刺穿这漫天的风雪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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