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完的话,被他羞愧地咽了下去。沈眠笙喃喃道:“你……你是怎么上船的?”
傅珉缓缓张开了手。
掌纹断裂、满是伤痕的掌心,躺着另一枚通行令。
“你没有收下我给你的结婚礼物。”傅珉道,“这件东西,我原本就是准备了两份的。”
银色的光泽,呼应着沈眠笙脖颈上佩戴的那枚,如出一辙,显得格外讽刺。
谢岑拦在不敢动弹的沈眠笙身前,轻声道:“他是谁?”
傅珉眯着眼:“我是他的未婚夫,你又是谁?”
谢岑看向了沈眠笙。
沈眠笙抓紧了他的衣袖,慌忙道:“……是他逼迫我的!”
谢岑点了点头,将沈眠笙护得更紧。
他没有过问沈眠笙的过往。
比如他出现的时候,为什么会穿着奇怪的婚纱。又比如说他明明没有带行李,登船为什么却匆匆忙忙,姗姗来迟。
因为谢岑并不介意那些旧事,也不介意沈眠笙的身份,甚至连他是谁都无所谓。
他像是只无拘无束的夜莺,像是个误闯红尘俗世的精灵,像是会被小说家以华丽辞藻赞美的洛丽塔。
是他的生命之光,他的欲.念之火。
是他在茫茫人海中追逐寻找的信仰。
仿佛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自己的人生才被赋予了意义。
谢岑只知道,自己很爱很爱他。
这就够了。
谢岑看着被自己搂在怀里、凄惶无助的美人,说道:“那我们结婚,这样你就只有我一个丈夫了。”
沈眠笙喉头哽咽,一时给不出答案。
好在他也不需要马上给出答案。
沉重的船身嗡鸣震动,嘹亮的汽笛声划破天际。
方舟缓缓驶离陆地。地面上有不死心的人双手扒住船底,却被风口的阻力掀翻。螺旋桨喷出的炽浪将他们灼伤,坠地的刹那,便化作一具具萎靡的焦尸。
船上的人,有些不忍地捂住了眼,圣母至极。有些默默流下鳄鱼的眼泪,双手合十:“愿神保佑他们。”
可若是神尚眷顾他的子民,末日又怎么会降临呢?
没能离开的人类,或许还能苟且偷生一段时间——因为食物太充沛,虫族消化也需要时间。可最后的结局,无非都是毁灭。
谢岑替沈眠笙披上了风衣:“外面风大,先进船舱吧。”
星空上飘着成千上万片瓦状的火烧云。太阳和月亮一同黯淡了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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