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难免有些惆怅。
“能被师长惦记,已是一件令人快慰的事了。”肖律说。
“你能这么想倒是豁达。”三师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突然话锋一转,“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出谷?”
肖律点点头,静待他的下文。
三师伯说:“我这半生全在琉璃药王谷中度过,自认为谷中的一切规则便是这世间全貌,如此想法,与井底之蛙有什么两样?”
“我自以为看透了徒弟,却不想错信小人,我坚信二师兄从未行差踏错,却始终无力证明他的清白。”
肖律听他提到自己的师父,下意识地朝他看了过去,正好撞入对方带着两分沉痛的双眼。
三师伯观察周围,见此刻两人的座位边并无他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师兄当年的事情有古怪,那位指责他偷盗药方的弟子在不久后便离奇坠崖身亡了。”
“而在我离谷之前,收到了一个消息,阿英……年英在狱中畏罪自尽。”
肖律眉头皱起,这两件事单独看来一个是意外,一个是畏罪自杀,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如果这两人在死前都曾经指责过同门偷盗自己的药方呢?原本看似合理的死亡,一瞬间便扑朔迷离起来。
三师伯叹了口气,似是想吐出自己心中的那口不甘愿,他再次开了口:“当年大比二师兄被驱逐出谷后,夺得魁首的是大师兄,贺伦。”
大师兄为人端肃自持,有大家风范,古轻舟向来认为他可以为师门表率,可现如今他却无法再信任自己的判断。
“总之,你若要闯荡江湖,一切小心。”
镇外的小路上。
三师伯骑着一匹白马,身后背着个包袱,和肖律两人作别:“既然师侄打算往西北,那我便往东走,天大地大,我也该去看看了。”
“江湖广阔,有缘再见。”
对着三师伯洒脱的背影挥挥手,肖律翻身上了马车。
这个三师伯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原剧情里他只是个被提了几句的路人甲,之后也未曾起过离开药王谷的心思,却不想这一次走得如此果决。
三师伯临走之前还给他塞了个小木盒。
木盒看起来平平无奇,连个花纹也没有。
肖律打开木盒一看,里边有几张银票,还特意兑成了面额小的,两套深色的外衣,一大一小,布料结实,是足以遮风的款式。
另外还有些贴上了标签的瓶瓶罐罐,这个治头疼脑热,那个治肌肉酸痛,还有些疏风解表,甚至驱邪解毒和外伤使用的,准备得十分周全。
盒子最角落还有一个纸包,开一看,是一粒粒圆润可爱的红色糖球,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看起来宛如宝石一般。
这些东西虽算不上多珍贵,却透着一股温暖的爱护之心,这还是肖律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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