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家绝对不行,要是让江大庄主知道自己的儿子跟着他不仅负伤中毒,还连钱都付不起,怕不是会立刻翻脸不准江琴出门。
肖律对沈云鹤此刻脑内的风起云涌毫无兴趣,翻开手札刷刷刷快速落笔,凭借着万能小助手伊万给的记录,将账单开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少侠。”肖律的声音打断了沈云鹤的内心活动。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对方递过来写满了簪花小楷的账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人头晕,但直到最后明晃晃的“盛惠白银五万两”则如一个晴天霹雳,砸得他头晕眼花。
“五万两!”沈云鹤大惊。
竟然有这么多吗?
红衣美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沈少侠行走江湖,花费断然不小。因此已经给你打了不少折扣,三月前那株价值百两的兰心草,六月前数千两的折月花,索性也就没算你钱。”
“若不是这药园需要我照顾,此刻我也开不了这个口。可要是再这么下去,以后我春信谷的药园里怕是没有药材了。”
说到这里,他垂眸看向地面,像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做出要钱的举动。
但实际上,药材确实是打折了,但打下来的折都加在独门药方和治疗费上了,不仅一两银子没少,还掺了不少水份,四舍五入补齐了个整数。
饶是沈云鹤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说下次一定。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颤抖的手,将账单揣入怀里,掏出银票:“这段时日多谢薄药师照顾了,我身上只带着三千两银票,过段时日我便传讯师长送些过来。”
肖律心满意足的收下三千两首付款。
这才说起自己过来找人的另一件事:“江少庄主的毒我已有了些头绪,也列出了几份药方。但此毒蹊跷,我不敢贸然用在他身上,需找个人试药。”
“哦,不知需要什么人?我去替你找。”沈云鹤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三千两银票上拿回来。
“此人啊……”肖律红唇轻启,“最好年岁与江少庄主相近,内力不俗,且对他所中之毒有部分了解。最重要的是最好是个情深意重的人,甘愿为了他冒试药的大险。”
试药,试药。
这种事哪需要让大夫来干?除了病人,这不有个活蹦乱跳的吗?脑袋上还顶着主角光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最合适不过。
沈云鹤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越说越像是他本人呢?
他看向肖律,红衣美人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他,眼里尽是纯粹的医者仁心,不见丝毫算计。
沈云鹤不由得心生愧疚,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胡乱揣测了。
肖律有些烦恼的单手撑着下颌,秀美的眉毛微皱:“沈少侠可认识这样的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云鹤只能识趣的点点头:“薄药师看我怎么样?为了琴儿,我甘愿做这个试药的人。”
肖律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
看看,这不是知道自己可以上吗?
为什么在原剧情里,这两人不论谁出事了,都不约而同地装聋作哑,将一切危险推给薄律呢?
“那便劳烦沈少侠和我走一趟了。”肖律语气温和,却又似乎藏着一丝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