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文问起,“陛下今日心情很好。”
他轻“嗯”一声,端起茶杯笑了笑,轻抿一口。
胡广文一语中的,“不是说,要同许骄置气吗?”
宋卿源道,“为难她做什么?算了。”
早前是他自己说,要气她几日,眼下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不疼的。
胡广文笑了笑,没有戳穿。
宋卿源道,“同朕去西关城中逛逛吧。”
胡广文应好。
早前一次来西关仓促,并未像眼下一样闲适。
陆深推着轮椅,宋卿源同胡广文闲谈,有说西关的,有说朝政之事的,有说滨江八城,也有说西南驻军,还有许娇……
他两人在东宫时就要好,而后胡广文来了鹤城,宋卿源还是习惯同他商议大事,也习惯了同他说起许娇,两人是朋友,又胜过朋友,不是君臣,胜似君臣。
晌午过后,一直到黄昏。
似是说了许多话,仿佛回到了早前东宫的时候。
“广文,今日与朕一道饮些酒吧。”宋卿源上一次与他饮酒,还是几年来西关的时候。那时候昱王之乱才过半年,他浑浑噩噩过了半年身边没有许骄的日子,最后他来了西关。
因为传闻西关有海市蜃楼,能看到自己最想见的
人……
他很害怕,他会忘了她的模样。
他想见她,很想见她。
他也在西关见到了她……
宋卿源低头看他,“上次没喝尽兴,今晚不醉不归。”
“好。”胡广文也应声。
宋卿源又道,“记不记得很早之前在东宫,朕让你一道去抓鱼,结果后来被父皇发现,父皇责罚你在东宫外跪两日?”
胡广文也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来。
那个时候天子和他还年幼,那时候的东宫还没有许娇,也没有郭睿,还只有大监。
他是天子身边的第一个伴读。
仿佛想起那时候的事,故广文忍不住笑,“那时陛下同我都只有六岁,先帝罚我在东宫外跪两日,陛下也跟着一道跪,还振振有词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先帝既好气又好笑,还不忍心见陛下跪,便连我一道也赦免了。”
宋卿源接着道,“那时候你我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分明才罚跪完,后日又偷偷去抓了一次鱼。”
胡广文继续道,“还不是陛下说,头一次草率了,下次让大监看着,大监稳妥。”
宋卿源笑道,“后来是不是就没出过事?”
胡广文也跟着笑起来,“是,后来爬树掏鸟窝都没出过事,陛下自小英明神武,聪慧过人!”
宋卿源叹道,“广文,我明明说得是拉大监入伙。”
胡广文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