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京中的事了,陛下安稳就好。”一杯下肚,酒意在腹间徘徊。
宋卿源没有应声。
借着酒意,胡广文继续,“许骄不是过劳死的吧?”
宋卿源沉声,“她是因为朕死的。”
酒意透过唇间,渗入四肢百骸,眸间却是深不见底的幽暗,他不想将许骄同昱王之乱放在一处,他不想旁人揣测许骄在昱王之乱中遭遇的任何事情,他不想任何和昱王之乱有关的事牵扯上许骄。这是他的梦魇,永远不想旁人再知晓或提起……
宋卿源端起酒杯,酒入腹间,方才麻痹了刚才涌上的恐慌。
“你知晓她不是男子吗?”宋卿源问。
胡广文没有隐瞒,“知道。”
宋卿源叹道,“是啊,她拿你当兄长,什么事都不瞒你,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来鹤城看你……”
胡广文沉声道,“陛下,人死不可复生,清和已经过世很久了。”
听到这句过世很久,宋卿源忽得悲从中来。
是啊,过世很久了。
久到他都要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这一晚喝了许多酒。
“广文,回朝中来吧,帮朕。”宋卿源问。
胡广文笑道,“广文残破之躯,陛下身边人才济济,不少广文一个。”
宋卿源沉默。
至夜深,宋卿源没有留下,“朕明日去西关了,你多保重。”
胡广文颔首。
……
出了府中,往客栈去。
他喝得有些多,心中念头和酒意交织在一处,临近街角时,缓缓驻足。
清风晚照,远处的街市上,他将人看成了许骄模样。
她是同许骄很像,差不多的个头,脸上带着面纱,但他就是觉得她同她很像……
在他快要记不清她模样的时候。
一个身影就可填满心中所有空荡的地方……
他驻足看了许久。
他知晓是酒意上头,所以见到的人会同她一幅模样,模样像,动作像,隔着面纱,他能想象的神色也像。但他也知晓,越像,越是脑海中刻画的出来,其实近观也需根本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但即便相同,许骄已经不在了。
旁人都不是许骄。
宋卿源收回目光,而后转身。
……
街市上,许骄正在看小贩处的鹿皮手套和厚裹巾。
要去西关,路上要走十五日的路,几乎都是荒漠和偶尔零星的绿洲。
之前去北关的时候就知晓风.尘极大,要带上很厚的面巾裹住脸,否则整张脸都会被风沙填满,更何况眼下,风.尘多些她气管就受不了……
榆木去准备出西关的骆驼,还有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