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靳解围,“茶溢出来了,袖口。”
许骄趁机去看袖口了。
似是气氛缓和了,宋昭继续道,“而且,女子力气小,当将军根本不合理。”
总是每一句都要看她一次,仿佛在找认同,许骄有些憋屈。
宋昭再道,“女人在军中,再怎么都比不过男的,说什么上兵伐谋,但战场不似旁的地方,仗和经验都是打出来的,不是纸上谈兵,没有身先士卒过,就不会知晓因地制宜,军中可不似旁的地方,女人可以浑水摸鱼。”
宋昭说完,又道,“再说了,当军中的将领都是白给的?你自己手下的兵,自己怎么会不清楚?譬如许相,你若是手下有女扮男装的官吏,他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会觉察不出来吗?”
宋昭目光看向许骄,许骄正欲开口,一侧,柏靳饮了口茶,淡声道,“我在想,女子为何不可为官?”
宋昭愣住。
许骄看他。
柏靳温声道,“如果见闻,学识,胆识,见解都要高过旁人,女子为官也并无不妥……”
柏靳放下茶杯,轻声道,“而且百余年前,西秦就有过女将军,只是少有而已,并非没有。但要打破固有的成见,这样的人需要比旁人优秀很多,凤毛麟角罢了。“
许骄微微垂眸。
宋昭倒是诧异,没想到柏靳说出这番话来。
柏靳又道,“所以男子大可不必沾沾自喜,女子也不必妄自菲薄,有能力的,居何处都一样。”
宋昭看向许骄,意思是,这要怎么接话啊?
许骄看了看他,你自己起的话题,你自己接。
宋昭只得硬着头皮道,“殿下说的是。”
许骄看向柏靳,柏靳好似平常一般,继续同宋昭说话。
再往后,这一段女扮男装的说书过去,又开始说和亲。
宋昭出身军中,听到和亲,就有恼意上来,“去他大爷的和亲!那是无能!”
许骄倒是头一回对宋昭刮目相看,再看他也仿佛没那么讨厌了。
一侧,柏靳也正好放下酒杯,同样一句话,温和说出既是,嗯,去他大爷的和亲。
不知为何,反倒是这一句话,让宋昭与柏靳也好,宋昭与许骄也好,还是柏靳与许骄也好,都慢慢觉得有些东西是相通的,也慢慢投机起来。
……
富阳多雨。
出茶馆的时候,正是四月天里的烟雾蒙蒙处。
侍卫都远远跟着,并未近前。
正好近处就一把伞。
宋昭出身军中,快步跑开去对面的马车上。
柏靳撑伞,刚好能容纳他和许骄两人。
四月烟雨多宁静,许骄想起同宋卿源一处的时候,她撑伞,但是宋卿源个头高,她举得累,宋卿源接过,那是她为数不多同宋卿源一起撑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