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怎么了……”他刚咬完她耳朵,气息就在她耳后,痒痒的,麻麻的,又忽然这么问她,声音温和又醇厚,还莫名带了旁的意味。
许骄脑海中顿时“嗡嗡”一片,支吾道,“早前你说户部的时候……除了楼明亮调任那段,我没听清楚还有什么……户部的事牵涉到郭家,还牵扯到梁城……我在下个你,是不是要缓一缓,等到吏部调任出来之后?”
前半句是实话,后半句一听就是临时胡诌的。
他的气息从她耳后挪开,许骄心中才将舒了一口气,又顿觉他径直吻上了她修颈处,轻轻沾了沾,“阿骄,你怎么想?”
她想什么想?她哪里还有脑子想?
满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声音,似耳鸣一般,许骄实在没有办法,咬了咬唇,“我……我不知道……”
她极少这样手足无措过。
宋卿源笑了笑,开口道,“户部同梁城的事有关,朕来处置。”
“嗯。”许骄如释重负,“那春闱和吏部调令的名册我先回去弄。”
许骄想趁机起身,宋卿源温声道,“不急,陪朕看看折子。“
许骄脸忽得红了,这样怎么看折子……
让她靠他怀里给他念折子吗?
许骄不是没同他一道看过折子,那是宋卿源起初登基的时候。自古以来,帝王的登基要么伴随着风雨摇曳,要么暗波涌动,宋卿源是东宫,是正统的继承人,但不想宋卿源登上龙椅的,大有人在。
那时候的宋卿源Z对的是暗潮涌动,内忧外患,宋卿源有数不清的事情要操心,也有数不清的事情让他夜不能寐,但也是这些荆棘,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从早前的东宫蜕变成如今的帝王。
那时陪着他一道通宵达旦,一直守着他的人是许骄。
许骄也目睹了他如何一步步从太子步入帝王。
她见过宋卿源糟糕的一Z,也见过宋卿源的隐忍蛰伏,也见过宋卿源情绪失控的时候,将奏折气得扔掉。
那时他扔掉的奏折,是许骄在看。
他来不及批注,疲惫小寐的时候,他看过,知会过的奏折,也是许骄在模仿他的字迹批注。
她见过他的狼狈,困惑,挫败,也见过他一步步坚持,信念和展露锋芒。
在那一段时日里,政权慢慢过渡,宋卿源的皇权日渐巩固,而许骄也从跟在他身边的翰林院编修到六部和鸿胪寺,大理寺,一个一个职位轮岗。
她是他最信得过的人,也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哪里有难挑的骨头,她就去哪里,辗转许多地方,直至百官之首。
她同他一处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有时许骄去外地,一晃几月,回朝的时候,他见她个头都高了。
她在官场中一步一步走到相位,他也从初初登基心中惶惶不可终日的帝王到今日的运筹帷幄,不再受人掣肘。
他们两人从年少到成熟,到如今各自走上平稳的道路,在一处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少。
早前许骄在他身边时,他反而平和。
到她难得同他一处时,不如他的意,甚至超出他掌控时,他心中会烦闷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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