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水深,宋卿源要么不动,要么要动得彻底。
直接调遣了禁军前往梁城,绝对不是轻描淡写掩得过去的。
……
十月中旬的时候,庆州又来了诏令,让许骄去庆州。
许骄知晓梁城之事怕是尘埃落定了,只是秘而不发。
京中去到庆州要两月,许骄一路没让停歇,也在赶夜路,终于赶在腊月二十七的时候抵达庆州灵山。
大监亲自在灵山下候着。
见了马车,大监远远上前,“相爷!”
“陛下呢?”许骄担心的是宋卿源。
大监撩起帘栊,一道上了马车,低声道,“在梁城附近,陛下受了很重的伤,险些……”大监说着,仿佛还心有余悸,大监继续道,“眼下虽然脱离危险了,但还在养着,此事不敢泄露。梁城之事,牵涉陛下的叔父,陛下心里不怎么好受。年关将至,但陛下尚未痊愈,不好返京……陛下是想相爷了。
”
大监说完,许骄一颗心仿佛沉到了谷底。
什么样的伤养了三月才脱离危险,不敢泄露,也不便回京?
许骄掌心攥紧,“他人呢?”
大监道,“在灵山寝殿,相爷稍后遂老奴来。”
许骄羽睫轻颤,颔首。
……
灵山行宫许骄早前来过一次,宋卿源还在东宫的时候,她是东宫伴读,遂宋卿源一道来灵山祭天。
寝殿内,是熟悉的白玉兰混着龙涎香。
宫人说陛下歇着,还未醒。
许骄轻手轻脚入内,怕吵醒他。
龙塌上,宋卿源阖眸平躺,五官依旧精致,只是带了些苍白和疲惫,临到近处,是能闻到白玉兰和龙涎香下掩盖的药味。
看着宋卿源安静得躺在榻上,许骄眼眶微微红了,上前坐在床沿边看了他许久……
上次这样,还是东宫南巡的时候,他替她挡了一刀。
那个伤口深得,她眼下都还记得。
她一直很怕刀剑,就是因为那趟南巡遇到刺客,她险些丢了性命,又在回京路上照顾宋卿源,太医换药的时候,她见过宋卿源的隐忍和闷哼模样。
若是那一刀砍在她身上,她可能早就没有了。
是宋卿源拿命换来的。
就算是那时候,宋卿源也就月余两月便在外人面前如常,但这次……
许骄见他的手露在锦被外。
许骄怕他冷,伸手将他手臂放回被里。但寝衣滑过手腕时,露出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有些也只是淡淡红印,但早前什么模样却让人能想到。
许骄的心仿佛跟着震了震,忽得,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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