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怀里人紧紧揪着自己胸前衣服、好像一只受惊小动物一样又紧张又茫然的神态, 眸底笑意愈深,还隐约带有一丝不常见的缱绻。
此时的纪眠竹忽地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多大人了竟然还能站不稳,还能摔到别人怀里去, 不禁老脸一红。
他挣扎着直起身子, 目光触及江敛身上唐装前胸那一块被他蹂、躏的惨不忍睹的布料时, 老脸更红了几分。头顶依稀传来江敛低不可闻的轻笑声, 若有若无, 飘到纪眠竹的耳边时, 似乎都与空气里的某些物质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令纪眠竹的脸上热气腾腾的。
纪眠竹清咳了一声,垂着凤眼飞快地在江敛衣角拉了一下,把那处罪恶的褶皱扯平,他偏开眼神:
“咳,那个,刚刚谢谢你了......哦对了,我现在去把被子拿出来。”
想起之前所说的这里只有一张床,纪眠竹顿时心神一凛,连尴尬都顾不上了,迈开脚步就要去旁边拉开衣柜。然而他脚刚刚迈开一点,手腕便被人紧紧抓住,无法再前进一步。灼热感从那处皮肤一路蔓延,与此同时,身旁也传来一句认真的好听男音:
“不用,床很大,我们可以一起睡。”
纪眠竹脚步一顿,回过头对上了江敛那双黑眸。明明是狭长偏向冷感的眼型,但里面映进去几点屋内温暖的灯光,竟然还显得有几分蛊意,像是冬夜弥漫着浓重雾气的海面上,忽地出现灯塔一点暖黄的光,轻易便勾起人的向往之情。纪眠竹忽地看得入了神。
然而当他消化完江敛所说的后,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一起睡?
这不合适吧?
纪眠竹想着想着,又纠结起来。不过冷不丁对上对方认真的目光后,纪眠竹突然豁然开朗。
他在这烦恼个什么劲!
自己主动说打地铺,那是怕江敛误会,但现在人家江敛都主动说要一张床了,他还矜持啥呀。
上床,睡觉!
思及此,纪眠竹顿觉心神开阔,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毕竟柔软的床铺再怎么说都要比硬邦邦冷冰冰的地上舒服多了。纪眠竹没敢在面上表露出太多的高兴之意,只是颇为矜持的一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
虽然努力克制着,但略微上扬的尾音还是暴露出纪眠竹的高兴之情,江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唇角不禁勾了勾。
他的手还握在纪眠竹的手腕上。刚刚不经思考拉住对方时,用得还是惯常使用的右手,因为动作幅度大了点,白色绷带都有点微微散开,垂落在两人相握的地方,带起羽毛般的微痒触感。被纪眠竹瞥见后,耳边果不其然就传来了熟悉的关切声: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伤口有没有崩开?疼不疼?”纪眠竹有些慌张地反手捧着江敛的右手来回小心细致地瞧,见上方没有洇出血迹后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可是愈合的关键期,你平时多注意点,幸亏刚刚我没用力挣开,不然你的手又得遭次殃。”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不自觉多了些指责之意,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但江敛却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神情愉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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