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被窝里,盯着房梁看。
窗户外面的天色一分分暗下来,很快就伸手不见五指。
白芜盯着黑暗,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木门外面有细细的敲门声。
岸小声在外面问:“芜,你饿不饿?我煮了鸟蛋,你吃两个鸟蛋吧。”
白芜开口,想说不饿。
一开口发现嗓子完全哑了,他说话只发出比气音高一点的声音。
草。
白芜用力往被窝里一缩,当没听见。
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一家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没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白芜自己也没提。
哪怕成年人,偶尔也有崩溃的一瞬间。
他能理解并原谅自己这种崩溃,不过还是会觉得丢脸,不想再提起。
白芜以为这件事会顺利过去的时候。
南遥下午来了一趟他家。
两人站在院子里说话。
南遥从背筐里拿出一罐兽油递给他,“这是治烫伤的药油。”
白芜脸一下就红了,狼狈地嘟囔,“我的伤都好了。”
“那就备着。”
白芜站在原地,吭哧几下,问,“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昨天你没出来洗澡,我今天碰见岸问了一下。”
“你直接问了?!”白芜瞪大了眼睛,一下急了,抓着南遥的手臂压低声音,“那我哥岂不是知道我们晚上会一起出去洗澡?”
“绕着问了一下,他应该不知道。”
“绕着问是有多绕?我哥可是八卦小能手,部落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白芜感觉血压都升高了,“他不会误会得更厉害吧?比如我们在一起洗澡什么的。”
“不会。”
南遥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话,转移话题,“你家烤青根糕烤坏了两个陶锅?”
白芜没想到他那么直接,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又瞪大了眼睛。
南遥按着他的肩膀,“别气。我知道一种炉子,可以用来烤东西。”
“什么?”
“兽兽人部落有一种炉子,和我们的陶窑一样,把东西放进去,下面烧上火,很快就能把食物烤熟。”
南遥大致形容了一下那种窑炉的样子,白芜越听越耳熟,语气复杂,“我好像知道那玩意。”
“那正好,我帮你做一个。”南遥说,“这样你以后就不会烤坏陶锅了。”
白芜无力,“我不是因为烧坏陶锅而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