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那梦中人生里,沈安茹会尝尽诸般滋味,但......
当时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净涪佛身,而不是净涪心魔身。
哪怕净涪佛身用了心魔身的手段给她留下布置,也仍旧存了一分看顾。
净涪佛身与白凌、谢景瑜和皇甫明棂三人解说他今日里的这个布置的时候,那边厢沈安茹却是被惊醒了过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痛苦慌乱地看着床幔,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捂住胸口。
但等她的手已经落在胸口处,正等待承受那身体喘不过气来的痉挛痛苦的时候,在手掌下方传来的规律起伏却让她怔了怔。
怎么......怎么回事?
她喃喃问着,声音不见挣扎哀嚎之后常有的嘶哑,有的只是浅眠过后自然而然生出的喑哑低沉。
内室里守着的侍婢被她这边厢的动静惊醒,顾不上其他,便擎了灯来掀开帐幔,要来探看沈安茹的情况。
而比那侍婢动作更快的,却还是守在外屋的程沛。
只他是成年的男丁,不好直接进来,便只遥遥传来声音问,娘亲,你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虽着急,但声音却很是柔和,生怕吓着了骤然醒来的沈安茹。
沈安茹缓慢摇头,我没事,只是惊梦而已。
惊梦?!
程沛立时就皱起了眉头,问道,娘,屋里的香炉可有燃香了?
沈安茹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顺着侍婢掀起的帐幔看向床榻外头的香炉,见得那香炉中有热香悠悠飘出。
......燃香了。她答道。
程沛听闻,也是沉默了。
他不怀疑沈安茹的答案,也不怀疑由自己亲手配来送到沈安茹屋里的香会有问题,更重要的是,他听出了沈安茹的状况。
沈安茹此刻的状况,并不似是被惊梦,反倒更像是得到了一场饱足的酣睡......
这让他直接想到了已经离去的净涪佛身。
沈安茹不太明白程沛的思虑与计较,见程沛许久没有说话,便催促般问道,我儿?
程沛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娘,我没事。你还要再睡一回么?
沈安茹抬眼看了看外间的天色,见那夜色仍旧黑沉,又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的状态以后,她犹豫着开口,便,便再睡一会儿吧。
程沛应了一声,又安抚过沈安茹,确定她再次睡下后,方才将心神发散开去,仔细思量那位已经离去了的净涪法师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但他这般想着,却也没有合眼。不论是要合眼静修,还是小睡一会儿,都不曾。他在等待着,等待某个接下来还有很大概率会出现的可能。
果然,他才坐了不过一炷香时间,都没抓到什么头绪,内屋里又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