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茹笑着点头,都应承了下来。
程沛又吩咐沈安茹身边的侍婢,待会儿都多注意些,若老夫人睡不安稳,便燃了我先前送来的香来,不必节省。
说到这里,他也是想起了这事来,便问道,剩下的香可还够?
侍婢低声回道,够的。
程沛这才点了点头,若不够了,你等只管告诉我,我来补上。
沈安茹听着程沛的细细叮嘱,心情越发好了,但待到她被侍婢伺候着在床榻上睡下,闭着眼听程沛在外屋的动静,知道程沛还像往常一样在外屋处守着,她心里被隐去的恐惧又一次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地扩散弥漫。
待她逝去,入轮回往生,断去这母子情分......
沈安茹的睡意顷刻间淡去。哪怕床边香炉里有宁静的淡香缠绵而来,也没能将她引入香甜的梦境里。
然而,默然睁着眼睛看床幔的沈安茹到底也没能坚持多久,便被一股从身体最深处涌出的倦乏拖拽着,落入一场清晰的梦境之中。
梦境里,她成了另一个人,从襁褓时期开始,被父母引领着呵护着,慢慢长大......
在沈安茹的灵魂深处,一朵闭合的夜昙不知什么时候正在无声摇曳。
有苍白的雾气碎成如同实质一般的粉末,似花粉一般落向沈安茹的灵魂。当然,这些落向沈安茹灵魂的花粉中也并不是只有苍白的雾气粉末。
若是有人能在此刻细细观察的话,他理应还能在那些苍白的雾气粉末中,发现一些铂金色的碎尘。
在沈安茹入睡的前一刻钟,已经带着白凌等人回到了妙音寺的净涪佛身也正要挥散这些弟子,叫他们各自回去。
毕竟白凌、谢景瑜这两位男弟子还好说,皇甫明棂却是个女尼。即便她已然出家皈依,又是净涪佛身的弟子,但该注意的分寸却还是不能轻忽。
可谢景瑜就是站在净涪佛身身侧,没有动。
见得谢景瑜如此,白凌和皇甫明棂对视一眼,也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沉默。
五色幼鹿和菩提树幼苗不明所以,却乐得不离开。
净涪佛身团团看了他们一眼,目光直接落在谢景瑜面上。
他暗自叹了一声,却也不多说什么,只问道,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问?
谢景瑜对净涪佛身合掌一礼,就低了目光去,不看净涪佛身。
是弟子想请教师父,可又不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弟子.......请师父教我。
尽管谢景瑜的话语很有些含糊不清,但净涪佛身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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