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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要过去了。

只是那后半句话,都停在了沈安茹的舌根,没能真正的说出来。

沈安茹定定地看着站在那院子中的净涪佛身,恍惚间,似有水光。

但那一缕似有若无的光影到底隐去了,她放下团扇,站起身来,要与净涪佛身福身作礼。

净涪佛身目光一落,到底是止住了她的动作。

他合掌躬身,净涪见过沈夫人。

沈安茹也不坚持,她笑着点头,净涪法师来了啊。

仿佛有许多的未尽之意沉在这一句简单平常的话语里,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就只这一句清淡寻常的言语。

净涪佛身也只是平常,他平静站定在原地。

程沛先前都没有作声,直到这个时候方才站起身来,扶着沈安茹重新在软榻上安稳坐了。

莫看沈安茹仍是个皮肤莹润有光、神采奕奕的青年妇人模样,不见鹤发、未有皱眉,更不曾身形佝偻,再怎么看都不像老人,但她也就只有这一身外相还看着年轻而已,内里......

内里被锁着的生机这会儿已经在无可阻拦地往外逸散,肉身、灵魂都在极速衰老。

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程沛压下心头酸涩,面上分毫不显,待到将沈安茹安置妥当后,自己也重新在绣墩上坐了。

只是这一次,他又将绣墩的方向往软榻处挪了挪。

这两人,举手投足间,尽是亲昵与依恋。

净涪佛身只平静地在原地站着,看着。

沈安茹抬手拍了拍程沛的手,又转眼看向净涪佛身。

仔细打量过他后,沈安茹又对着净涪佛身招手。

净涪佛身走得近前。

程沛看了他一眼,另取了一个绣墩来,摆放在沈安茹的身前。

那绣墩的位置,就在沈安茹的正前方。也正因为如此,这绣墩与沈安茹就隔了一点距离,不似程沛自己坐着的那个般,在沈安茹左前方,靠得更近。

净涪佛身知道,程沛所以为那个绣墩挑选这样一个位置,事实上并没有私心。恰恰相反,他给了他们两人一个更能轻松融洽的位置。

毕竟,净涪与沈安茹疏远多年,真要让净涪佛身在沈安茹面前似他在沈安茹面前一样,不论是沈安茹还是净涪佛身,都会有些别扭。

哪怕这点别扭会因为种种缘故而被人特意遮掩去,不露分毫影迹。

沈安茹显然也领会了程沛的贴心。她笑着看了程沛一眼,才又转头来对净涪佛身招手,净涪法师,过来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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