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他也得承认,他还是惧怕那位净涪师兄的。若真似他与宗雁师兄所料想,那位看着不甚起眼的净涪师兄其实来历大为不凡,甚至很有可能是高人......那么他这般做了,便是将他与净涪师兄的这一份善缘化作恶果。
他更是不愿。
所以,早早地将这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送出去,且是送到宗遇师兄手里,才最是妥当。
昨日里将经书留了一夜,或许就已经是天大的福缘。再多的话,怕是福缘就得变成灾祸了。
是以他这会儿很是老实地将年轻比丘所有的问题都给回答了。
是之前来寺里挂单的净涪师兄。净涪师兄昨日取消单籍离开我定元寺了,因着他不好见宗遇师兄,心里又念着他与宗遇师兄的那份情谊,便想到他了。昨日里我在罗汉堂中值守,多问了他两句,师兄就托我将临别赠礼送过来。也不是其他,正是一部手抄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在寺里挂单的净涪,手抄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年轻比丘沉吟了片刻,问道,宗留师弟,宗遇师弟他近日很是遭遇了些事,不便离开我内藏经阁。不然这样,你且将那部经典交给我,我替你转交了,如何?
宗留沙弥脸色一苦,很是为难。
年轻比丘脸上慢慢地、慢慢地显出一个笑容来。
但随即,面前这位小沙弥的摇头,却是让他这个正在绽开的笑容僵了一瞬。
抱歉,这位师兄。宗留沙弥道,我还是更想要亲手将那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送到宗遇师兄手里。
年轻比丘都要气笑了。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宗留小沙弥的眼神。他到底是叹了口气,那你且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过诸位师叔师伯。
听到年轻比丘这话,宗留沙弥心里也是猛地一跳。
他显然是小瞧了那位宗遇师兄在寺里的分量啊。不过明明先前他们这些小弟子都没有听说过这位师兄的名号,怎地忽然就......
不对,也不是忽然。
宗留沙弥想到了什么,连忙喝令自己收敛心念神思,不要再往外发散开去。
他不过就是寺里普通寻常的沙弥,修为、身份、地位样样分量不够,知道得太多,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宗留沙弥看着年轻比丘往面前的殿宇里走,自己便低了头默然站着。只不知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心意,还是为了得到一份支撑,他的手指悄然回转,慢慢地摩挲着腕上一串十八子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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