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轻易就望入了天冥之地,看见天冥之地中正在缓慢恢复的天道□□。
似乎是察知到了净涪的目光,一直安定的景浩界天道□□动了动,无尽包容、无尽亲近的情感顷刻间填充了净涪的周遭。
然而,净涪本尊平淡的目光却也只是柔和了些许,再没有更多的变化。
定定看得一会儿后,净涪本尊忽然虚虚抬手。
不见他如何催动心神,单单只是心念萌发,便有异常的波动凭空生出,缠绕在他的指尖处,随他心意而动。
这就是景浩界天道给与他的支持。
净涪眨了眨眼睛,收回手来。
诚然,作为一方世界,景浩界天地过往曾经有过为数众多的宠儿,未来,也必定会有宠儿出世,他或许是特殊的那个,却不会是唯一。
可作为生于这方天地、长于这方天地,又得这方天地相助逃出一场大劫的修士,打从一开始,宠儿这个身份就不是他的所求,他做那些事情,仅仅是为了扫清他自己身上的因缘,令自己心头坦荡。
是为的他自己。
什么宠儿不宠儿,都只是附带的而已。
有这份眷顾宠爱,他也就只是在景浩界世界行事方便些,没有它,他的日子也不如何难过,甚至不会给他想去做的事情造成什么阻滞。那这一份眷顾与宠爱是否会因世事发生偏移,更甚至被后人更易取代,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求的是道,修的是我。自向内中取,不往外间求。
一缕紫色华光自净涪本尊顶上冲出,飘飘扬扬荡开,在他周身虚空似水来去周游,轻盈且干净,华丽又纯粹。
净涪本尊轻哼一声,当即便闭了眼睛,沉入清净定境中。
至于那些窥视着这方天地的秃鹫,凭他如何算计筹谋,将来自都会有所计较,如今却不必平白耗用修行的时间来揣测猜忌。
净涪本尊沉入定境继续修行,却不妨碍各方凡僧奔赴妙音寺,不妨碍妙音寺诸事变易,更不妨碍净涪心魔身与佛身在玄光界那边的行事。
只是,在自己必须奔波各方处理一众繁琐人事的时候,另一个自己却能清清静静地修行,着实也是一件很叫人委屈的事。
饶是净涪心魔身,也难以自抑地生出几分嫉妒来。
下次!下次说什么也得换人!心魔身对着远在玄光界另一半天地的佛身发誓。
佛身听得,实在是想笑,于是他也便真笑了。
但为了避免刺激到此刻心情不太美妙的心魔身,他情绪遮掩得很是仔细,愣是连心魔身都没捕捉到那丝异常。
还是算了吧。想了想,他还是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