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诚比丘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就换了慧因比丘来说了。
师兄,我想过的。
净涪法师其实还比我们年青,但他显然对自己的修行道途很是明确,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去修行,也知道......只凭他自己,该如何在这诸天寰宇中行走,安稳存身。比起他来,师兄,我......
我甚至不敢拿自己来跟他比。
慧诚比丘暗叹了一口气,将话接了过来,不单单是师弟你,师兄我也不敢将自己拿来和净涪法师比较。
自惭形秽,真真就是他们师兄弟两人在那位净涪法师面前的真实感受。
慧因比丘勉强笑了笑,缓了一口气,才又道,倘若只是这些,其实倒也罢了。
慧诚比丘也是心有戚戚。
如果只是这些,确实不能算什么。毕竟他们压根就没把那位净涪法师当同辈,他在他们这里,就算不敢在师父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但也是实实在在的被安置在长辈位置的。
既然是师长,又哪里会被拿来跟自己作比较?
慧因比丘稍稍提高了一下声量。
但也没有拔得太高,不致惊扰四下百姓。
师兄,慧因比丘苦笑,净涪法师他一直在做的,都是实事。
慧诚比丘也是没有了言语。
他真是太清楚不过了,这其实才是他师弟渐渐坚定信念的根本,也是他所以一直旁观、没有插手扭转的原因所在。
是,慧诚比丘稍稍压低了声音,道,净涪法师他一直在做着助益天地与众生的实事。
不知什么时候也分出了部分心神来关注这一对师兄弟的马朝阳、段无涯等人,各自暗叹一声,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就连那边用气势镇压着洪长兴的福和罗汉,这时候似乎也有些走神。
然而,慧诚、慧因两位比丘却是沉默了下来。
这片沉默之中,慧因比丘的最后一分迟疑彻底转变了。
他低声道,师兄,我们从哪里开始?
明明对于慧诚比丘的提议,慧因比丘还没有个明确的答复,可现在再开口,他居然已经直接跳过了那答复,跟慧诚比丘问起开始来了。
对于自家师弟的跳跃性思维,慧诚比丘显然很习惯。
他答道,从准备开始。
慧因比丘愣怔了一瞬,难得孩子气地鼓了股腮,怒瞪着慧诚比丘。
慧诚比丘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半点不漏,还一本正经地反问道,难道不该做些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