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即便他们能够稳稳当当地跪着,也是异常的难受。
净涪看不到他们压在地上的膝盖、额头到底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但他能看见他们痛得不住颤抖的身体。
定定看了他们一阵,净涪抬起视线看向远方的郁郁林木,我不怪你们,你们都起来吧。
得了净涪的明话,这些凡俗百姓确实很是松了一口气。然而,他们还自跪伏在那里。
净涪法师......距离净涪最近的那个中年文人开口想要说话。
净涪却先说话了。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他道,声音柔和,但我不能接受。
听着前方那人温和却也坚定的话语,蜿蜒着跪了一条长线的凡俗百姓们塌下肩膀去。但没有人敢插嘴,只有这悬崖之上呼啸的风声合上了净涪的话语。
我这一路的修行,你们也都看见了......我无法分心照应你们。净涪说道。
净涪话音才刚落下,那中年文人就接了话,我等不需要法师照应,我等只求法师能允我等追随在法师左右,我等会自己看顾好自己,还请法师开恩。
其他凡俗百姓听得那位同伴的话语,也都连连点头,应声道,他说得没错,我等不需要法师照应,只要法师能允我等追随在法师左右,我等自然会......请法师开恩。
请法师开恩......
唉......悠长的叹息声从悬崖上方落下,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你们真的能看顾好自己?净涪问。
不敢抬头看他脸色的那些凡俗百姓甚至都没能揣摩出他话语里的意思,于是他们也只能连连叩头,向净涪发誓,真的能。
我们能的!请法师开恩!
只是那砰砰作响的叩头声并没能触动得了净涪,他微微摇头,不,你们不能。
还不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反驳他,净涪就又问道,你们有仔细感受过你们的身体吗?
怎么样,是不是很累?
身体到底是各人自己的,即便他不是医者,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其实自己多少都会有所感知。不过是旁人不提,自己又不曾仔细去体察,一意强撑,所以才将那些不适忽略过去而已。
可被忽略了,却不代表真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