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不曾天真到以为这个穿袈裟的持灯和尚会不曾发现他们的防范,可即便明知如此,他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大不了,就是舍了一条性命而已。
但现如今,既确定这位法师已经在张老面前走过一遭,而且还被张老收留在自家院子里暂居,显然是个可信之人,那么他们此间的失礼,就不能被囫囵了过去。
净涪拜了拜手,很是客气地安抚了两人一回。
以净涪的眼力,他能很清楚地看出来,这两人的歉意乃至稍后对他的恭敬与尊重,都是发自本心。而这,显然不仅仅是因为张远山。
与这两个小修辩解过一回之后,净涪便问道,今日晨早,张檀越还提点我,说可以往镇中心处一观菩提灵树幼株,但现在怎么似乎......
净涪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但面前这两个小修却是听出了净涪话中的意思。
既是今日晨早时候,张远山还这么提醒净涪,推荐他去一观乘华镇中央的那株菩提灵树,当时张远山除了这个推荐之外,再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在那时的张远山看来,净涪去观赏那菩提灵树幼株,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事。
但现在,他不过是在这街上走了两步,堪堪遇见两位乘华镇中的百姓,就因为眼生这个缘故被拦了下来,如此,却又是与晨早时候,张远山的随意大有不同。
这中间定然有缘故,净涪现在,就是在询问这一点。
那两个小修面面相觑得一阵,到底还是将事情与净涪说道了开来。
法师既是张老的客人,在张老那里暂居,等张老回来,也能从张老那里得到消息,我等确实不必讳言。如此,也罢。本来昨日里镇中还是寻常的,今天晨早初初也是无事,但就在一刻钟前......
却原来,就在净涪做早课时候,乘华镇中央负责照看伺候镇中菩提灵树幼株的乡老忽然发现菩提灵树幼株被人摘去了三片芽叶中的一叶,收去了一道灵机。
本来平静的乘华镇一下哗然。
从大难开始时候,那菩提灵树才不过堪堪冒出一个芽苗,好容易到现在,长至三片芽叶,算是很安抚了镇中百姓,可谁曾想,就在今日,一直被仔细看护的菩提灵树居然被人一下子采去了一片芽叶,还收去一道灵机,可谓是大受损伤,这如何让他们这些乘华镇人大怒?!
事实上,若不是这菩提灵树还存活,他们跟那个盗贼拼命的心都有了。
但即便乘华镇中的菩提灵树还存活着,他们多少还算清醒,知晓能这般悄无声息地取走芽叶与灵机的那盗贼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应对,他们这些乘华镇人对外来者也很是多了几分警惕与厌恶。
倘若不是净涪这个和尚气度清和,举手投足尽是不凡,先就叫他们两人不敢造次,后又有张远山作保,才算是相安无事,否则净涪现在就该是被两人带着,去见乘华镇镇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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