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师伯说得不对。
冥府的事情确实重要,但自我去往普陀山的时候开始,寺里就已经在为这件事做准备了,如今也准备得七七八八,只待与佛门各脉乃至景浩界各方的协调与最后真正的铺展布设。
联协各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它需要很多时间与各方沟通调整。而这一段时间......我们完全可以趁机完成这一场仪式。
它甚至还会为我妙音寺增添几分分量。
清源方丈没有说话。
净涪又道,一人强非是一代强,更不是一寺强。我承认我有几分资质、福缘,但我真的就是妙音寺几十代以来最出众的那个弟子吗?
说到这里,净涪竟然笑了一下。
这句话方丈师伯你敢说,我也是不敢认的。
是的,不论是此刻执掌肉身的魔身,还是隐在识海世界里的本尊和佛身,对这句话都是不认同的。
他确实不差,也不觉得自己会比别人差,但要说最出众,真的不能算。
但诚如方丈师伯所说,我确实是妙音寺诸多弟子中,福缘最厚的那个。
所有大和尚的脸色也有一瞬间的异样。
那么为什么其他人就比我慢一步甚至了许多呢?其他的不说,福缘约莫也是占了一大半的因素。
福缘只在自身积蓄,半是前生因缘,半是天定。
妙音寺的这些大和尚们都是佛弟子,自然知晓这个道理,故而对于净涪的福缘,他们从来都只是羡慕,嫉妒则完全算不上。
净涪魔身自然也知晓这些大和尚的心思,故而他只提了这么一句,便将此事揭过。
如果说去往普陀山法会是我个人的福缘,那么这幅卷轴......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卷轴,就是我妙音寺上上下下的福缘。
净涪说到这里,又抬起头对清源方丈笑,凡人也有言,一枝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方丈师伯,净涪站起身来,走到清源方丈面前,躬身将卷轴双手托给他,请让这迦叶祖师画像......回到它最应该落在的位置上。
清源方丈已经没去注意净涪手上的那幅卷轴了,他定定地看着净涪,禅房中的一众大和尚们也都凝神看着他。
这个年轻的和尚面容尚且青涩,周身源深的气息也掩盖不住那天然的少年意气。
他还很年轻。
年轻得太过了。
禅房中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个年轻和尚,所以没有人发现清笃、清显、清镇三位大和尚眼底隐隐浮起的泪光。
说到底,其实还是......他们无能。
是他们无能,才需要门下弟子为法脉着想,分割自己的机缘。
清源方丈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一点点嘶哑,你真的......确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