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包车上下来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阮醉往四周看了眼,黑漆漆的一片中夹杂着几处亮着灯的人家,灯光很暗,让人不由生出一股恐惧来。
可这里的村民似乎都习惯了,他们从车上下来后便各自回各自的家,只有阮醉一个人站在原地,脚踩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机是个热心肠,见状问她:“你去哪里塞?”
阮醉:“叔能再送我一程吗?”
两人各问各的,最后阮醉又说:“那个地方叫明望。”
“明望啊?”司机在嘴里重复了一遍,方言味很重,“阔以是阔以,但那个旮旯有点远,还不好走捏。”
“我加钱!”阮醉及时道。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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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再次启动,几乎坐了一天车的阮醉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她从没想过自己仅仅是坐车就可以这么累。
仅只有她一人的车开得很快,司机打出车前探明灯,在与阮醉你来我往干巴巴的聊天中了解到她是来找人的,又一听她是来找那一群知识分子的,兴趣就足了。
知识分子是这里的人给沈南幸他们的爱称,表明他们身份的不一般。这里的人很少有走出去的,大多在这个小地方了了过一生,连个村里的镇都很少出。
司机跟阮醉说道:“他们是前一阵子来的,好大的阵势哦,说什么要来宣传法律,哎哟我滴个老天爷喽,我们哪听得懂这些撒!”
阮醉心里一个咯噔,猜到沈南幸他们的工作估计不好做。
这边司机情绪仍处于十分激动的状态中,听到阮醉迟迟没回话,往后望了一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女娃子,你不会是来找他们的吧?”
阮醉在司机中厚的声音中点头。
此后司机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
直到下了车,司机还是很热心肠地把她的行李从车上搬下来,指着前面那条延伸的小路说:“顺着这个坡上去,走个十几米就到喽。”
“看见没得,那里还有光亮!”
阮醉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处昏暗的灯光,她点点头,道了声谢,推着行李往坡上走。
这是一条很窄的坡,旁边是杂乱的野木,大概半个人那么高。箱轮滑在上面咕噜咕噜的,阮醉使了使劲,往上走。
坡上有好几处人家,阮醉来到第一家前,询问这里的法律顾问住哪里?
还没等到回答,阮醉就看见旁边那一家的大门下出来一个身形高挺的男人,穿着冲锋衣,两只手上各一只挣扎的鸡。
他的动作有些不太熟练,抓着鸡也没敢太用力,阮醉在心里猜想,这鸡估计要跑。
果然,在鸡的一只脚靠近鸡笼时,它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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