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无论西北大军还是羽林卫都在暴君手中,而南军又距离皇都千里之遥,大军调动必有踪迹,四皇子能拿出来的兵力,只能是叶家暗藏的私军!
最后那一位阁老,正是李国公,他历来都是最最衷心的保皇党,也是跟随太上皇商皇后一起起家的老臣的代表了,殷盛乐在这四人之中,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李国公这一位。
可李国公虽有阁老之名,却又是个武将,在科举这种事情上,他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的。
殷盛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把沈徽提入内阁里,自己才能过得轻松些——包括很多方面的轻松。
可他脸皮这么薄,该怎么才能找到一个最合适的理由,把他塞进内阁来呢?
啧。
殷盛乐是从来不怕言官叨叨的,反正他们也只能叨叨了,可他知道沈徽有多在意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人的名声,这让殷盛乐在无奈之余,也倍感甜蜜。
很小的时候,沈徽就曾诉说说他要成为辅佐明君的贤臣,殷盛乐也不想叫他的愿望落空。
而已经很显然地距离他理想中的“贤臣”之路越走越偏的沈徽在家中平复了情绪,重新梳洗换衣过后,迎来了一个他料想之中的客人。
与他同科的榜眼,如今在吏部任右侍郎的孔德章。
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又有榜眼光环的加持,其身后的孔家也在士林之中颇具名声,这才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吏部右侍郎的位置。
说是年纪轻轻,实则也只是相较于其他各部的侍郎而言,孔德章眼下刚刚好正是不惑之年,蓄起了潇洒的短须,他手里提着两盒子点心,被陈小顺迎接入内。
“嗨呀,太傅大人,下官早该来贺你乔迁、高升之喜的,只不过家中小儿着实顽劣,叫他给绊住了几日......下官晚来,太傅大人莫要怪罪。”
沈徽无奈地笑笑:“孔兄真是折煞在下了。”
孔德章也嘿嘿一笑:“沈兄这一去北疆多年,着实受了些苦,但好在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的视线从站在一侧的陈小顺身上滑过,啧啧两声,“看来沈兄将来的前程必定是差不了了。”
“孔兄说笑,陛下的心思,岂是我等臣子能随意揣测的?”他挥挥手叫陈小顺下去了。
孔德章也在他对面坐下来:“陛下倚重沈兄,将太子与齐王世子就交与你教导,足见沈兄在陛下心里的分量了。”
“孔兄来寻在下,莫不是就只说这些绕弯子的空话?”
孔德章讪讪:“这不是与你许久未见,有些生疏了?”
沈徽看着他,笑道:“在下确实是叫北地的寒风吹得糙了,也怪不得孔兄。”
“沈兄这是哪里的话,若单论相貌,满朝上下谁能沈兄你呀?”孔德章脸上的局促终于散开来,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请柬,“唉,也不与沈兄多废话了,我此番过来,是受人所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