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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那个才刚刚故意惹他心乱的男人还一脸得意地冲着自己挑挑眉:“还真就是教坊司的标记呀,唉,阿徽你说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我的胸襟明显比他们宽广多了嘛,他们这是不是该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殷盛乐发现自己真的好喜欢沈徽慌乱脸红的模样呀。

虽然不管沈徽什么模样他都喜欢,但能叫这平日里都一本正经温温柔柔的人,变得面红耳赤,眼神含嗔,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茶水里放了风月场所很常用的助兴的东西。

殷盛乐知道,他刚刚把茶水端到嘴边的时候就闻出来了,里头放的并不是什么很烈性的药物,作用约等于无。

但沈徽越来越觉得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一股无法忽略的热力从他的胸腔里源源不绝地生出。

他一开口,仿佛连惯常自持温柔的声音也更多添了几分缠绵的意味:“他们自家心思狭隘,眼里看谁都是威胁,是敌人,哪儿能及得上......乐弟呢?”

“你总说我的好话。”殷盛乐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其实我知道外人都是怎么看我的。”

被帝后溺爱着长大的七皇子,小小年纪就逼死了宫人的七皇子,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跟人动手的七皇子......

但凡皇帝和皇后里的哪一个对他没那么多或是愧疚,或是疼惜的心思,他只怕早就成了几个皇子里最先被厌弃的那个。

“你和爹爹娘亲姐姐他们之所以会觉得我好,是因为我在你们面前的时候,都会装得很乖很乖。”

在西北的这段时间,殷盛乐总觉得自己的病更重了。

这地方除了舅舅以外,再没有谁是需要自己耐着心中的躁怒去小心对待的,尤其是那些草原人......

他可以随便怎么对待他们。

因为是敌人啊。

砍下敌人的头颅以免自己受害,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店家送上了两壶热腾腾的酒水。

沈徽从殷盛乐手底下把这两壶酒给抢出来:“殿下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这一点您无需自疑。”

“可我杀了好多人了。”殷盛乐的目光牢牢盯住沈徽手里的酒壶,“从前我想到那个自尽的小太监,我还会觉得害怕;但现在那些草原人的血溅在我身上,我只会觉得,很快活?——这种感觉真叫人害怕。”

“异族而已。”沈徽仔细地检查了壶里的酒水,他怀疑这家店里的酒或者茶都放了些不太好的东西,自己喝了倒是没什么,可殷盛乐的年纪还小,身上又......万一喝出什么毛病来就不好了。

“哪怕同是大殷子民,只要是您的敌人,那就应该被除去。”沈徽遗憾地发现这酒里果然放了暖情之物,便将它们放得离殷盛乐远远的,“殿下心地良善,才会有此疑虑。”

“是吗?”殷盛乐趴在桌上,抬头望着沈徽。

“是。”沈徽无比坚定地回答,“若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做。”

“没有勉强,就是我自己爱胡思乱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