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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就是和殷盛乐一起过来的几个校尉中的一个, 姓白, 叫白骁飞, 他来之前也是胡子拉碴灰头土脸的模样,现在已经刮了胡子, 头发也洗干净了盘成个团子顶在脑袋上边,白骁飞冲殷盛乐挤眉弄眼:“怎样,有没有跟着李将军好生见识过一番这镇子里姑娘们的风情了?”

这些当兵的多半都是光棍, 只与这镇上做皮肉生意的人来往,除了教坊司的官奴之外,若互相看对了眼,便谁也不计较谁的过去如何,一起回家成亲, 安定下来。

但这样的终究只是极少数, 更多的, 也不过是一人出钱买欢,一人拿身子赚个活命钱罢了。

“我有心上人的,不会去那种地方。”殷盛乐一边摇头,一边向心上人表着忠心。

白骁飞吹了个口哨:“年轻人,放纵一两次也没什么的,等你成了婚就知道了,唉。”

“白校尉娶亲了?”

“这倒没有。”他摆摆手,眼神一错,看见了站在殷盛乐另一侧的沈徽,“诶?”

他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这位难道是......”

白骁飞脸上那道原本十分狰狞的伤疤配合着他眯起了双眼,用指头搓捻下巴的模样就变得更加难看了:“沈小兄弟,你不会也像李将军一样,跟个男人乱来吧?”

“闭上你的狗嘴,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哥!!”殷盛乐抬脚把白骁飞踹回了池子里,这个时代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欢好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情,从这镇子里开得光明正大的南风馆就能看出来了,然而寻欢作乐归寻欢作乐,倘若两个男子真的相爱相恋,落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乱来,就是不道德。

殷盛乐从来都不愿意否认自己对沈徽的爱恋,但他更不愿意因为这段感情,让沈徽被人看低了。

所以他愿意隐瞒,愿意退让,直到自己大权在握的那一天。

白骁飞呛了几口水,狼狈地爬起来,脸上多出半截很明显的脚印,他龇牙咧嘴疼得直吸凉气:“是是是,是我错了,是我眼瞎!沈大人,真真对不住,我这脑子,唉,叫水泡得不清醒了。”

沈徽拉住殷盛乐的手腕,轻轻拍了两下,抚平暴跳的筋络,就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温声细语地安抚他道:“你悠着些罢,这镇子的情形如此,我又不及旁人生得高壮,你还非得这么护着我,也难怪他错想了。”

劝完了殷盛乐,沈徽又对着白骁飞露出个很标准客气的笑容来:“白校尉莫怪,在下的弟弟正是年轻易冲动的时候,少年人嘛,做事说话都不太爱过脑子的,还请您不要与他计较。”

“哈哈哈不怪不怪,是我说错了话,沈大人不恼我就好。”白骁飞揉着被踹了一脚的脸,听着沈徽看似柔和,实则夹枪带棒暗指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说话不过脑子地来撩拨一个后辈的嘲讽,干笑两声,默默地潜到水池子里去了。

沈徽这才捏捏殷盛乐的手腕:“走吧,咱们找个清净些的地方。”

“哼。”殷盛乐抬起下巴,“我刚刚望了一下,里头人少,咱们俩就去那里,只有我俩!”

“好。”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了,白骁飞才又浮上来。

旁边几个军汉围拢过来:“白校尉,可见识到了?那沈七年纪虽小,脾气可是暴烈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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