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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本就多雨,临近入夏的时候,更是阴雨绵绵,街头巷尾时常缠绵着一层薄薄的冷雾,即便是难得的晴天,也总有股子湿气固着不去,这对于像沈徽这样本来体质就偏寒凉的人而言,过分绵长的雨季无疑是十分难熬的。

“阿徽,多吃些。”殷盛乐把沈徽碗里的鹿肉堆出了个尖尖的小山,他自己碗里却只放着几根孤孤单单的小青菜,“娘说不许我吃太多鹿肉,所以这些就都归你解决啦。”

他咔嚓咔嚓地咬着洒了香料烤过的菜叶子,对面的沈徽一边吃着鹿肉,一边和殷盛乐说起了自己的同僚们,才区区一天的时间,也就已经把翰林院里,一起点检古籍的翰林官们的脾气摸得差不多了。

殷盛乐起先还当他是在跟自己分享头一天上班的心得,听了一阵子,才发现沈徽是在跟自己分析翰林官们的脾性。

“陈学士处事周到,为人热情,在翰林院中的人缘不错,就是过分滑溜了些,今日王学士与吴学士就一处古籍上的对错呛了起来,是他打的圆场。”沈徽道,“臣听说他是元历九年的进士,乃是那一届的榜眼,未曾出京任职过,似乎在谋求吏部的位置。”

“哦!这人我知道,早先叫你帮忙收着的礼单上头,第四个就是他——阿徽你不会没看吧?”殷盛乐往嘴里扒了两口菜。

他自己的库房账册,与外头来往的礼单一共有三份,一份他自己收着,一份在秋容姑姑手里,另一份则是给了沈徽。

在秋容姑姑那里的那一份礼单都是些摆在明处的节礼往来,而他自己与沈徽的那两份,就用暗语记载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东西。

这暗语还是他们小时候图好玩弄出来的,殷盛乐本以为放在沈徽那里,他多少也会看上一眼两眼的,但没想到沈徽竟真的如此恪守,一眼也没瞧过。

此时二人在重华宫的一座亭子里,宫人们大多站在外边,离这儿起码有五步远的距离,唯有陈平在二人身侧,时不时添添炭火倒倒茶,对于殷盛乐说起的这些事情,他假装自己不存在。

毕竟自己无父无母,也没什么干爹干哥的,满宫上下,最最亲近的也就七殿下这个主子了,他虽然老爱苦着一张脸,偶尔啰嗦了些,但陈平的心里还是十分清醒的。

也懂得在恰当的时候去当一个聋子哑巴。

“这个陈学士是最先向我示好的那几个人里的,我调查过,他家里背景很干净,而且早年性子太倔,得罪过杨阁老,这才一直在翰林院里头呆着。”

陈学士投靠殷盛乐之前,还只是一个修撰而已,他因得罪杨阁老这事儿,几次谋求外放都失败了,只能憋憋屈屈地在修撰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好几年,如今在殷盛乐有意无意的插手下,已从修撰慢慢升到了学士的位置,在皇帝面前也多了许多露脸的机会。

现在他已经不再想着外放到地方上去当父母官了,而是铆足了劲儿地想被调到吏部里去。

“他是个有上进心的,而且与我来往时做得还算隐秘,朝中都不知道他是我的人。”说到此处,殷盛乐用幽怨的目光看了沈徽一眼,“我还以为阿徽你好歹会对那礼单里的内容稍微上点心呢......”

沈徽被他盯得不自在起来,放下筷子:“那只是殿下交给臣保管的东西,没有殿下的允许,臣如何能擅自查阅?”

他最习惯的谨小慎微的态度让殷盛乐十分不满:“那我现在准你随便看——本来我就是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交给你了,哪儿又有只叫你拿着,不许你看的意思,难道你还不信我对你的信任吗?”

说罢,殷盛乐飞快地从沈徽碗里夹过一筷子鹿肉:“这个就当你给我的赔罪了,以后不许再这么不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