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公只能委委屈屈地一个人带着女儿回了家,半年之后,卫夫人在北疆产下幼子,这便是李武毅了。
李武毅跟着哥哥和母亲在北疆长到十岁,才突然被李国公一张书信叫回皇都,他本来就是野猴儿一般的脾气,李国公自己也是个直到不行的性子,二人对彼此都不是很熟悉,李国公看不惯李武毅整天上跳下窜,李武毅也对亲爹管天管地厌烦得很,这两厢一对上,可不得火花四溅么?
李国公把自家糟心儿子的耳朵扯了一顿,回过身,才发现房间里多出了几个人,他连忙向殷盛乐告罪:“不知是殿下到来,老臣失礼了。”
殷盛乐摆摆手:“国公免礼,我就是过来瞧瞧武毅,见他如此活泼,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
“这小子皮实得很,只不过是受了点儿皮外伤而已,劳殿下担忧了。”
李武毅捂着自己的耳朵:“殿下你来得正好,快给臣评评理,臣只不过是见那小宫女养的鸟在树上下不来,才好心想从假山上绕过去,帮她取下来的,我哪里能想得到那假山上的石头是松的,一踩就整个人都掉下来了!”
李国公的脸色很不好看。
“鸟?”殷盛乐挑眉,那种混合着天真的森然又和谐地出现在他脸上,“什么鸟?”
李武毅完全没差距到不对:“好像是鹦哥?挺傻的一只鸟,待在树上不肯下来,连飞也不会。”
“你怎么不在大殿里,反而跑到外头去帮人抓鸟呢?”
李武毅揉揉耳朵:“我这不是想去找殿下和阿徽吗?临川侯府中秋闹的那件事,我在家里都听说了......”他忽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一抬头,才发现老爹正瞪着自己,吐吐舌头,继续说道,“可你们跑得太快了,大殿里人又太多,我就只能慢慢找过去。”
“然后我就听见有人说什么七殿下、假山的,我就以为殿下你们和我一样闲大殿里人太多,跑出去玩了,所以我就也溜出来了,找了一圈,才找到这一片最近的一座假山,然后就遇上那个小宫女和她的傻鸟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在场除了李武毅之外所有人都露出思索的神情,只有他还全然没能察觉:“我看她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就想那鹦哥应该是哪位娘娘养的吧,万一搞丢了,那岂不是要罚她了?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帮她抓鸟,诶,对了,她人呢?”
李武毅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找人,四下看了一圈:“她不会被罚了吧?”
李国公板着脸,看上去似乎很想把这傻儿子另一只耳朵也揪一顿。
“李文林。”孟启恰到好处地开口,因李武毅与沈徽一起被授予了文林郎的散官,所以如此称呼他,“是路过的内监发现你人事不知地躺在假山底下的,你所说的鹦哥不知去向,至于那个小宫女——”他顿了一下,那双风流狭长的眼中转过一丝笑意,“倒是有人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宫女打扮的人,已经被扣押下来了,若是李文林还有精神,可以去辨认一下。”
“我可有精神了!”李武毅闻言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双手一提,将裤头草草打一个结,这就算把裤子穿好了。
李国公实在是没眼看,过去就是一个大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李武毅自然不肯吃亏:“你再这样动不动就打我,我以后就不跟你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