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记得,商皇后说自己还太小了。
太小了。
这个年纪,即便帝后二人的偏袒之心已经很明显,皇帝想亲自抱着他出现在宫宴上,也是在向群臣暗示:这个孩子是他想要的继承人。
再一联系自己衣柜里那套明显不合规制的礼服,让殷盛乐确定,自家爹娘确实是将自己看做了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以他们的脾气,估计就从来没有掩饰过,难怪会有人千方百计地败坏自己的名声呢。
还有心中时不时冲出来的躁怒。
商皇后藏不住话,殷盛乐也能从她没说完的三言两语中觉察出不对。
大概这身体是真的遭了暗算,被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药吧。
不过幸好还是能控制住的。
殷盛乐今天的表现被有心之人暗暗打量着。
只见这位尊贵非常的小殿下带着个伤了右手的伴读不断地在人群之中穿梭游走,满眼写的都是好奇,脸上挂着笑,并不似传闻中那般阴晴不定。
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多少也有了最基础的把握。
“阿徽,他们在唱什么?”
“这是张老大人写的词,其意在赞颂明月佳节,赞扬陛下仁慈,治国有方,才有了今天的繁华。”
“哦。”殷盛乐懂了,他紧紧抓着沈徽的手,挨着他,小声逼逼,“原来是拍我爹爹的马屁呀!”
沈徽被他说得笑了出来:“殿下这般促狭,可不要叫张老大人听到了。”
“我就只跟阿徽说,噫,那边是什么?”殷盛乐看见四皇子正在跟一个宫装的贵妇人讲话,他们在角落里,人群和宫殿的柱子帷幔都遮挡着,殷盛乐占据一个个子矮小的优势,从一双双腿里敏锐地分辨出了那双属于自家四皇兄的,鬼鬼祟祟的鞋子。
“走,咱们过去偷听!”
他摩拳擦掌。
沈徽正想开口劝阻,殷盛乐却没给他张嘴的机会,宛如一条见了穿街而过的耗子的二哈,撒着欢儿地,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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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帮别人溜过二哈。
然后遇见了一只大灰耗子......根本拉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