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柳氏的亲儿子,名叫沈德,只比沈徽小五个月。
“奴婢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那胖小子扯着皇后娘娘刚赐下去的贡缎,是殿下您说最衬公子肤色的那一匹,上头织着银杏叶的。”合乐将他所见的景象一一道来,虽没有添油加醋故意拱火,但还是叫殷盛乐听得极为火大。
听他说到这里,一直沉默的沈徽也开口了:“合乐公公前脚走,他后脚就来了,入我房中去,看见了娘娘赐的缎子,便说想要,因是宫中御赐之物,臣不敢给他,他却不停,动手与臣争抢起来。”
他这个弟弟被柳氏宠坏了。
原先沈徽还是个可有可无的小透明的时候,沈德就常常往他的小院里丢些旧物来羞辱这个身为嫡长子的兄长,在柳氏的偏帮和撑腰之下,可以说,沈徽从落地到现在吃的大半苦头,都是来自于这对母子的刁难,而另一半苦自然是来自于身为父亲的那个人。
“实在是太不讲规矩了。”合乐也忙帮腔道,“奴婢还没走近呢,就听见有人惊叫,看见沈公子捂着手摔在了地上,那胖小子手里竟拿着根簪子,见沈公子倒地,他还要上前去踹沈公子!”
“幸而合乐公公及时赶到,才没叫臣伤上加伤。”沈徽冲着合乐感激地笑,后者也傻兮兮地露出一个笑容。
殷盛乐听到现在,算是明白了:“他抢你的缎子,还用簪子划伤你的手,这还不够,若是合乐未曾回转,你是不是还会继续挨他的欺负?!”
他感觉愈发地烦躁,很想拿起手边的东西砸下去,但又看一眼才刚刚受了伤,精神状态有些萎靡的沈徽,殷盛乐强行把这股冲动压制住了:“临川侯府的好教养......”
被压抑的躁怒让满室的声音沉寂,端着刚刚煎好的药,一个脸嫩的小太监十分小心地走过来:“殿下,该请沈公子用药了。”
殷盛乐给奉药的小太监错开一个位置,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把药碗送到沈徽手中,沈徽接过碗,眉头皱也不皱地一饮而尽。
小太监连忙收了空碗离开,却听见殷盛乐:“等等。”
小太监颤抖着回身:“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殷盛乐道:“这个药可有什么要忌口的东西,他能吃蜜饯不能?”
见他是问这个,小太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回殿下,御医说了,沈公子只需记得不要令发物入口,日常饮食清淡些,伤口也莫沾了水就好。”
“哦。”殷盛乐立马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块蜜渍的果干,“这玩意儿我远远地闻着都觉得苦,阿徽你吃口蜜饯压一压。”
“多谢殿下。”沈徽的右手不便活动,只能左手来接,然而殷盛乐已经扒着床沿将那块果干递到他嘴边,沈徽顿了一下,低头将果干咬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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