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近乎透明的苍白面庞并未因闭上了潋滟深情的双眼而失色半分,他那么安静,那么乖巧,明明清冷圣洁得高不可攀,此刻却仿佛从神坛跌落到人间,成了人人可欺的小可怜,这份容易遭受摧毁的破碎感令此刻的叶清衣分外勾引人,玄墨箫紧抱着他,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的心莫名有些燥热,燥得连嗓子都发干了,玄墨箫愈发慌乱,逼着自己不再去看叶清衣的脸,而是专注地望着他颈上的伤痕。
白狐咬过的地方,依旧在渗着血。
那血在叶清衣白皙的皮肤上红得刺人眼,上下两排咬孔若落在颈上的红痣一般,狰狞之中透着几分妖异,更可怕的是,叶清衣颈上血管隐隐泛起了青色,想必是毒气顺着伤口蔓延至体内,若不及时为其拔毒,怕是有性命之忧。
拔毒……
“师叔?”玄墨箫尝试着唤了唤叶清衣,“你能听到弟子的话吗?”
叶清衣沉寂着。
玄墨箫咬了咬牙,踌躇片刻后附在叶清衣耳边道:“师叔……弟子冒犯了。”
叶清衣依旧没有回应他,这个结果,玄墨箫早有预料,他不再等待什么,颤抖着褪去叶清衣半面衣衫,俯身吸吮住了那殷红的伤口。
毒血漫入口中的刹那,玄墨箫周身一颤。
他慌忙闭起双眼,抱紧叶清衣,用力地吸吮毒血,口中毒血温热,齿下玉颈冰凉,他莫名沦陷在这种又危险又温情的感觉中,丧失自我,越吮越深。
将口中的毒血啐出去后,玄墨箫瘫软在了地上。
“师叔……”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理好了叶清衣的衣衫,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当叶清衣清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手脚冰凉,连心口都泛着寒,仿佛刚从寒冰地狱里走出来一样。
一身青衣,乌发染雪的杜仲端坐在叶清衣身边,正冷着脸搅弄着一团黑漆漆的药膏,他明明看都没看叶清衣一眼,却知叶清衣已经清醒了过来,张口便道:“别动。”
叶清衣无奈地叹了口气:“杜师弟,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能动得了的吗?”
杜仲斜睨了叶清衣一眼:“你若再冷嘲热讽地与我讲话,便把嘴一并闭上。”
杜仲对待病人的态度一向恶劣,叶清衣早已习惯,便陪着笑脸道:“我若再不与人说说俏皮话,真真是要闷死了。”他转动眼珠瞧了瞧周围,“杜师弟,你可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只本事不小的魅妖闯进了玉姝峰,咬伤了容莲后又冲进倚兰轩咬伤了你,我和苏师兄赶来的时候你已经只剩半口气,好在有人及时为你清毒,不然的话,你怕是已经走上奈何桥了。”杜仲一边说,一边将调配好的药膏贴在了叶清衣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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