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夙夜却还在看他。

虽然已经闭上眼睛，但是那视线仿佛是有实质的，让他觉得自己裸露的皮肤都痒痒的，眉梢眼角，鼻梁嘴角，发丝遮盖下的耳朵根，每一处都像是一把小刷子轻轻搔过，从皮肤一直痒到胸膛，到心脏。

他这是怎么了？

卡西欧自己问自己。

耳边有万俟夙夜挪动的声音，卡西欧闭着眼睛，感知到他的靠近，心揪的紧紧的，他要做什么？如果他要亲上来，自己要拒绝吗？

卡西欧想着，耳畔响起一个声音：“睡吧。”

再不睡，再这样小心警惕着他，像是一只被大灰狼盯了窝的小兔子，万俟夙夜可能会忍不住拆了他的窝，吃了他的人。

听着他的安抚，卡西欧闭上眼睛，昨天跟他聊天睡得很晚，现在躺下慢慢的竟然真的困了，慢慢他也就睡着了。

等他睡着了，万俟夙夜也躺下了，卡西欧呼吸均匀，声音轻微，尤里睡得很不安分，小脚丫左边蹬一下右边蹬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梦到自己在驾驶机甲。

万俟夙夜满心都是安慰，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卡西欧会是他，但是现在看着，那股小傲气别扭，每个世界都如出一折，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睡在熟悉的床上，睡得特别安心，尤里和卡西欧都睡了很长时间，卡西欧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万俟夙夜眼睛。

“你醒了。”万俟夙夜说。

卡西欧坐起来，身上的衣服睡得皱了，几缕头发都也乱了，万俟夙夜顺势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睡得好好吗？”

感觉的头上作乱的大手，卡西欧突然脊梁骨发麻。

“我去洗把脸。”卡西欧说，万俟夙夜嗯了一声，也从床上下来，跟了过去。

他倚在一边看着卡西欧洗脸。

卡西欧问：“你看我做什么。”

“当然是……”万俟夙夜说，卡西欧歪着头等他下文。

“喜欢你。”又比他先说出来，万俟夙夜很高兴。

卡西欧愣在洗手台前，刚睡脸本来就红扑扑的，现在不知道好像更红了。

“这样……这样的话你早就说过。”卡西欧断断续续的说。

万俟夙夜笑着：“你这是要继续辜负我？”

“谁……辜负……辜负你了。”卡西欧想着之前，他的告白都是带着无数的花言巧语，自己停了都是无动于衷的，但现在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喜欢你”，就让他脸红心跳，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不会思考了。

“那你怎么说？”万俟夙夜又问他，他的声音压的低低的，还故意往卡西欧身边凑。

“什么要我说？”卡西欧总想往后退，却抬不起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