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跃望着他,心想:小徐不忍心看到我伤害自己。
徐仪清翻出家庭医药箱,给他搽软膏。
杨跃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像没听见他的话。
徐仪清按医嘱劝:“自残不疼吗?自残既没有好处,又会让爱你的人难过。”
杨跃依然闭着眼睛,感觉他手指的移动:“有的人会喜欢疼。不是凌薇薇那样被迫,是自己就喜欢。”
徐仪清说:“什么?杨跃,你在说什么?”
杨跃说:“没什么。小徐,你闭嘴。”
徐仪清生气:“你不是要听我的话吗?”
杨跃睁开眼,看着他,眼神阴森。
徐仪清灵光一闪,照他的逻辑说话:“你听我的话,是我的东西,对吧?那你的身体也是我的。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受损。”
杨跃移开眼神:“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无故自残。”
徐仪清想:为什么神逻辑比医嘱都管用?
杨跃问:“你要生我很久的气?”
徐仪清说:“刚才气过了。只要你说实话,我不会比刚才更生气。”
“我还没吃晚饭。你快去做。”杨跃答非所问,支使他。
徐仪清见他转移话题,变相服软,便去做饭。做好后,喊他来吃。
杨跃左臂完好,又是左撇子,吃起饭来倒不含糊。
——
吃完饭,徐仪清收起自己的碗和盘子:“自己洗碗。”碗放到第二天会馊臭,他们通常自己洗碗,不劳烦阿姨。
杨跃装可怜:“我手受伤了。”
徐仪清说:“用左手。你跟蔡雨松打架那回,我跟你说过,再有非意外伤害就自己洗碗。”
杨跃去洗碗。用左手。
徐仪清抱手臂站在一边。杨跃惯性想加入右手,徐仪清到底马上拉开他的右手:“手臂别沾到水。”
“手臂里就有很多水。”杨跃胡扯,“生物老师说,人体由70%水分组成。”
徐仪清捶他左肩,忍不住笑。
自残这茬,一个不解释,一个不探究,两人默契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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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徐仪清念《神曲》。念完,他放书回去:“杨跃老师,我的英语稳定到135分左右,还有必要念吗?”
“有必要。”榻榻米上的杨跃毫不犹豫。
徐仪清在床上躺平:“其实是你喜欢听吧?”
杨跃一惊,他知道徐仪清不蠢,但没想到能猜中自己的意图。他说:“也有这部分原因。”
“念15分钟英语不要紧。我也养成习惯了。”徐仪清平和,“杨跃,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如果我考到驾照,就带你出去玩吧?只有你跟我。没有张工,也没有其他同学。我全部注意力都会在你身上。”
这听起来很美好。
但杨跃说:“我不想跟你告别。不管你怎么形容,那就是一次告别。我要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