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冬在棚里两手作望远镜状看向从雨里走来的人,看清路游原怀里的时舟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走得这么急!原来是去接你。”
“你俩都挺有病的,一个跑这么老远来施工现场,一个下这么大雨还出去找人。”
时舟被路游原放在工棚最里面的躺椅上,直到听到万冬吱哇怪叫的声音,这才后知后觉有些赧然。
这里的路大概不止一条,但他只知道这条近道。
路游原应该走了不少地方才找到他。
时舟嗫嚅道:“我走的时候还没下雨。”
路游原倒了杯热水放到时舟手里,看到对方乌黑的发濡湿地贴在额前,拿了椅子上还算干爽的衣服帮他擦了起来。
万冬弱弱开口:“那是我的衣服。”
路游原淡淡对时舟道:“是挺脏的,但是现在只能用它,你将就一下。”
万冬:“......”
看到某人默默走到最外面蹲着画圈圈,时舟弯起眼无声的笑了。
他小口小口吮着热水,打量了一下这个临时搭建的工棚。
施工地很大,大部分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工人们晚上就住在这里,所以都搭得很结实,小小的地方也能遮风挡雨。
路游原蹲下来帮时舟擦去腿上的泥水,冷白色的肌肤逐渐恢复原貌,纤长又不盈一握,只是多了几道刺眼的伤痕。
他从小就冷硬,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伤疤,偏偏此时光是看到就觉得心疼。
时舟看着路游原蹲在自己身前帮他处理伤口,对方修长的双手不时划过他的腿侧。
点点麻痹,直至全身。
他手指被水杯烫得通红,那热度似乎从指尖传到头顶,渐渐熨帖了五脏六腑。
时舟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水:“你找我很长时间了吗?”
路游原:“下雨以后我就出来了。”
时舟“啊”了一声,愧疚道:“对不起,我不该来给你添乱的。”
对方握着他小腿的手顿了顿。
棉签上碘伏的凉意渗进伤口里,时舟略微往后瑟缩了一下,被重新拽了回来。
路游原替他擦好药放下裤脚,却没有起身,摸了摸他冰凉的膝盖,把刚才的衣服盖在时舟腿上。
此时外面的雨也淅淅沥沥的变小了,这片方寸之地有了些许宁静。
时舟回神过来就撞进对方眼底,路游原深邃的眸光中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度。
“不用道歉,你来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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