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朝元殿,就见新任的侍卫长大人霍青牢牢把守在内殿门口,宫女太医进出都要经由他亲自检视放行。
“王爷,您来了。”
见他来了,霍青凝重的神色一松,立即亲自将他迎进了内殿。
内殿屏风后,龙床上的帷帐被尽数撩开挂起,萧珏双眼紧紧闭着,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
明黄色的锦被半盖在腰间,那副略显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时不时惊厥两下。
宫女跪坐在脚踏上,不停地替萧珏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一旁的太医捻着细长的银针正往他敞开衣襟的胸口上扎。
情况看起来很不妙。
他沉着脸发问:“怎么回事?”
太医扎完手里的针后立即跪地道:“回禀王爷,陛下这是中毒了!”
“什么毒?解药可有?”
那太医头埋得极低:“回禀王爷,这毒古怪得很,下官一时间找不准解毒的法子,只能暂时用银针封住穴道护住陛下心脉。”
萧凌风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们太医院是没有能用的人了吗?!一个解不了,个个都解不了吗?!”
他语气冷厉,眼神慑人,将一旁的宫女吓得也连忙跟着跪了下来,一群人伏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太医悄悄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急道:“王爷息怒!太医院的同僚们已经在隔壁间查阅医典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他声音发颤,却仍是壮着胆子极力安抚萧凌风,生怕这位杀神一个不满意便将他脑袋摘了。
萧凌风闭了闭眼睛。
他这弟弟虽然脑子有点拎不清,但毕竟与他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无论是出于那点脆弱的亲情联系,还是为了时局的安稳,他都不希望萧珏出事。
于是他问:“这毒药药性如何,可有生命危险?”
听到他语气舒缓了些许,太医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回禀王爷,这毒药古怪得很,似乎是能刺激心脉,叫人心率过速,脑中混沌不堪神志不清。”
他面露犹疑:“虽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若持续如此,陛下极有可能心脉受损,甚至……于神智有碍。”
“神智有碍?”
太医战战兢兢:“若不能及时解毒,陛下往后或许不能恢复如常了,有可能行动言语都仿若稚儿……”
话说完后,太医已经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说皇帝仿若稚儿都已经是好听的了,若要直白来说,皇上可能直接被药成一个傻子。
他悄悄瞄了一眼萧凌风,见他沉着脸不言不语,没有对自己的话发表任何看法,只盯着眼前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他的一颗心便高高地提了起来。
半晌,仍不见萧凌风说话,这太医便也跟着走了神。
他想,皇帝若成了傻子,那必然不能再继续当皇帝了,那这满朝上下就只有眼前这位靖北王能坐上那个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