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些靖北军是要前去驰援同袍的,去晚一步,同袍便更加危险一分,任何阻挡前路的人都必须要死!
于是,在那满腔热血之下,靖北军的战士们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往无前。
砍不到马上的人就用长枪刺,刺不中就干脆砍马腿,只要马倒下了,就算那骑兵没摔断脖子,也会被手持长枪的步兵一枪结果了性命。
要不说靖北军区区十万兵力就能在西北镇守多年呢。两军照面不久,昭尔盟就完全抵挡不住靖北军的攻势了。
眼见形势与预想中的不大一样,昭尔盟的带兵将领驭马奔向庞溪,在靠近他时举起弯刀怒喝一声:“怎会如此!先前说好……”
话才刚说了半句,庞溪迎面而来,手中长刀寒光一闪迅速自他喉间划过,鲜血瞬间喷射而出!
那昭尔盟的将领还直挺挺地坐在马上,眼睛死死瞪着庞溪,喉间徒劳地咕噜几下,却再也说不出后半句话来。
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庞溪俯身斩下那昭尔盟将领的头颅,随后拎起头颅大喝一声:“靖北军的儿郎们!随我杀啊!”
昭尔盟骑兵的战力本就不如西勒盟和巴图盟,如今被庞溪拿下主将首级,当即骇得丢盔弃甲,四散溃逃!
“儿郎们!随我驰援赵将军!”
在他的号令之下,刚打了胜仗的靖北军战士们热血上涌群情激愤,一路撵着昭尔盟的败兵朝着赵肃将军设下埋伏的地方急速行军。
大军自身边行过,庞溪喘着粗气扯了一把马缰让到一旁。
先前交战时他用力过猛,此刻避过大军,在一旁将自己脱臼的手臂接了回去。
而后,接好手臂的他眼神死死盯着亲兵手里那颗敌将首级,牙关紧咬。
这附近是靖北军的哨所。在靖北军的哨所里看到西沙蛮兵堂而皇之地列阵在此,不用多想就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靖北军的斥候,哨所里的探子,随后去探查的精锐小队,接近百人无一例外,全都葬身在此处。
就算他庞溪在战场上杀惯了人,那也杀的是敌人。他何曾对同袍动过手?
然而如今,却是他亲手将这些同袍害得尸骨不全!
庞溪目眦欲裂!
白羽从天上下来,停在他肩膀上。锋利的鹰爪将他铠甲遮蔽之外的肩袖勾住,尖锐的刺痛让庞溪醒过神来。
瞥到白羽脚边的小竹管,庞溪眼神一闪,假借抚摸鹰羽的动作将那竹管取下。
小纸条上的内容,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庞溪呼吸一滞,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用力捏碎纸条,随即心口一痛,骤然吐出一口淤血来。
身边亲兵立即将他扶住。
庞溪挣开亲兵搀扶的手,抬手胡乱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稳住心神冷静道:“出发,去接应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