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后,他狠狠瞪了那车夫一眼:“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说着,就要喊家仆来打断那车夫的腿,丢到大街上让他自生自灭去。
林小冬微微皱眉,打断他:“我已经给了他教训,打断腿就不必了。他是个车夫,腿断了你是想让他活活饿死吗?”
管家一愣,忙拍马屁道:“小姐仁慈!”
但林小冬只是毫无波动地看了他一眼,撩起旗袍,长腿一迈就进了府。
管家被他看得头皮一紧,等回过神来后,慌忙举着伞小跑着跟上。
“小姐,您等等小的啊!”
但因为是第一次穿高跟鞋,林小冬走得着实有些变扭,脊背挺得笔直,小腿肚绷紧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稍一不注意就直接脸朝地摔了个大马趴。
但在外人看来,他一举一动间都满是风情,走起路来更是摇曳生姿,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老爷在卧室等您。”管家低声道。
林小冬“唔”了一声。他现在的声音是偏向于中性的成熟沙哑,听上去很有韵味,再加上魅魔的天赋,光是一个字就能酥掉人半边骨头。
待林小冬离开后,管家打着伞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半晌,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淫雨霏霏,庭院中的莲叶在风中摇曳,林小冬走在阴沉潮湿的走廊内,脚下的陈年的木制地板发出嘎吱的声响,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他在一间半敞着的卧室前停下脚步。
投桃报李,魅魔在顾家养好伤后,便一直留在府上细心照顾身体不好的顾老爷。然而顾老爷年轻时在外闯荡落下了病根,再加上积攒多年的旧伤复发,饶是魅魔医术过人也无力回天,只能开些治标不治本的方子,争取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林小冬走进屋子,房间很大,很宽敞,只放着一张雕花四柱大床,浅色的幔帐被绳子扎起,厚厚的棉被下方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不住地咳嗽着。
他快步走过去,给老人倒了一杯水。
“这都下雨了,怎么还开着窗?”
“不,不用,就这样,挺好的。”顾老爷咳嗽着,他近来身体每况愈下,甚至难得有清醒的时候了。
老人颤颤巍巍地仰起头,借着林小冬的手抿了一口水。
单是这一个起身的动作就花光了他浑身力气,缓了老半天,才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林小冬心领神会,把瓷杯放下,走过去关上了门。
“放心吧,走廊里没人。”他重新回到顾老爷床边坐下,轻声对老爷子道,“您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我都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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