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野鸡便是牛蛋那回从后山发现的锦鸡,这母鸡是他发现的,自然也给了他,还得了一个鸡蛋,回去就叫牛蛋娘给煮了。一家子人一年也吃不到一个鸡蛋,可把他娘高兴坏了,分给他好大一块蛋黄,还夸了他,让他养着这只母鸡,好给家里下蛋。
自从牛蛋从后山捡回了鸡蛋和母鸡,牛蛋娘对牛蛋的态度那是一个天差地别,说话都温柔了,还几乎没怎么骂过他,要是以前,每天都会担惊受怕,挨牛蛋娘的耳刮子。
牛蛋这几日来,每天放牛都会牵着这只母鸡,这可是他的宝贝。
“牛蛋,你天天养着这只鸡,这只能看,又吃不着,不是折磨人嘛。”同一个村子里的放牛娃水生哀怨连连,以往都不爱和牛蛋一起放牛,这些日子,天天做梦都盼着牛蛋能将这只鸡给杀了,好分他一块肉吃。
水生只所以叫这名儿,是他娘生他的时候,刚好在洗衣服,差点摔在堰塘里,被水草绊住才没滚进去,才叫这孩子水生。
水生牵着一头小牛,眼巴巴地盯着野鸡,就差口水没流下来了。
牛蛋见状,提醒他道:“水生,这鸡可不能吃,吃了的话,我娘会打死我的。”
水生眸子微转,匆匆凑到牛蛋耳边道:“那你就不想吃鸡肉吗?”
牛蛋砸吧嘴巴回味,“我那天吃了鸡蛋。”
水生哎了声:“鸡蛋有什么好吃的,我以前在食堂天天吃鸡蛋。”
“你是吃过,可我那是第一次吃。”牛蛋撇他一眼。
前几年没分粮食,生产队大集体都在公社的食堂吃饭,水生的爹那个时候,刚好是食堂的煮饭师傅,每回就偷偷将那白面馒头和鸡蛋给水生留着,而分给大家伙吃的,都是些汤汤水水,连粒米都看不见,更别说鸡蛋了,那都是分给生产队里的做干部的家庭。
不过现在没了食堂,公社开始给大家发粮食,都是自家锅里煮自家吃,水生也再没吃过鸡蛋了。
大嫂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他还去蹭吃过几个鸡蛋,到了二嫂坐月子,别说他了,连二嫂都没鸡蛋吃。
前几年生产队招待县里来视察的领导,在公社里煮饭的水生爹带回来过一些领导吃剩下的鸡肉,那味道可香了,水生到现在都还记得。
水生回忆起那滋味,火热的目光盯着牛蛋的鸡,然后心里打着主意。
他们走到了一片竹林,沿着石子路往下,突然水生指着那座房屋道:“牛蛋你看,那不是狗蛋儿的家吗?”
牛蛋也抬头看了眼,想起狗蛋儿,就想起了那被狼拖走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真的没想到狗蛋儿竟然还能活着回来,要不是他娘说起,他还不知道。
水生好奇道:“你说他家真的养了只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