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每多看一眼,他会忍不住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若是真做了,估计楼桓之是再也不会护着他,只会厌恶他了。
楼桓之两个人带他到大海边。
他闭着眼睛,躺在礁石上。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宁静。好像一切都无关紧要了,又好像他已经可以乘风而去。
尘世间纷纷扰扰,此后将与他再无干系。人生之苦,他已尽尝。人生之甜,他已无法得到。所有化为乌有倒也好。
再不必忍受煎熬,再不必瞒跚着向前。
生命戛然而止,便是永恒安宁。他突然觉得欢喜了。
第5章 番5、向临
他本该是皇子责胄。他的母亲本该是一国皇后,母仪天下。但“人善被人欺”这话,显然不是空话一句。
他良善的母亲,被人夺走了正室的位置,成了父亲的妾侍。他与世无争的亲族,被人冤枉了数粧大罪,从此含冤飘零。
从记事开始,刘少悟就常常与他说,谢氏的罪大恶极,卫氏的凄惨无辜。在他小得还不懂得什么是仇恨,而“恨”字又是怎么书写的时候,他已经牢牢记得,要向谢氏要回一切。
刘少悟是个有点儿疯癫的老头子。虽然有点儿疯癫,说话难听,但是对他当真很好。小时候他一直以为,刘少悟就是他的父亲。
教他写字,教他认草药,给他吃好的,给他穿好的。虽然看起来好像生活拮据,但刘少悟总能不知道从哪里,变出银两来,让他衣食无忧。
如果不是刘少悟常常与他说起,他从出生起,就背负的那些东西,他可能会拥有一个很好的童年。
他渐渐地就长大了。开始懂得从小扎根在心里,那种让自己十分难受的滋味儿,就叫做仇恨。
虽然,用毒可以杀人,可他更希望能够手刃仇人。于是他到外头找人拜师。辞别刘少悟一走,就是六七年。
再回到刘少悟身边时,他已经拥有一身武艺。他不愿意再住在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带着刘少悟前往京都。
在京郊置办了一座院子,从此又开始与刘少悟相依为命。他想找机会,学会处世之道,刚好没多久,就是大靖的官考。
但在官考前,院子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的一张脸,还带着稚嫩,可见尚是少年郎。但做的事,说的话,一定儿也不像少年郎。胡搅蛮缠,竟真哄得刘少悟收下他做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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