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锵背着手左右看看,倒让母女三人觉得有些碍手碍脚,云定直接一些,开口就道,“父亲您出去玩儿去罢,这儿有我们三人就够了,您在这儿碍着我们。”
云归心一提,果见云锵话也不说,板着一张脸就快步走了。转向云定道,“你怎么和父亲说话的呢?”
云定还未辩解,温媛已经道,“无事,你父亲那个人,就该说说他。今儿是除夕,咱们好好儿地过
有母亲祖护,云归只得无奈闭嘴不再说。只是过了半个多时辰后,心里到底放心不下,和母亲打了声招呼,也就出了厨房看看父亲去了。
在后院里遍寻不着,才听邓喜说父亲先前写了对联,像是拿去府门貼去了。便又往府门方向走,不多时,果见守门几个人,都帮着父亲在貼对联。
云归看了看,见上联是“喜居宝地千年旺”,下联是“福照家门万事兴”,横批是“喜迎新春”。虽无新意,但意头甚好,“父亲,我替您貼罢。”
云锵颔首,“果然还是你最乖。”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媪尬。他向来难得夸赞孩子。更别说用“乖”这样的字眼。
看向云归,却见云归笑得开心,“嗯,我是父亲的乖儿子。”
便又释然。他坚持“严父慈母”+多年,在这共迎新年的日子,夸一夸儿子也是应该的。最要紧的,还是全家欢聚一堂,和乐安美。
今年过年,少了陈姨娘碍温媛的眼,心情好了许多,便也愿意亲自动手包狡子。小心翼翼在一些饺子里放铜钱,心里安宁欢喜。嘴角也是不自知地微微翘着。
云定也难得地安安分分,不再在外头胡玩半日才归家,一直守在温媛身边,彻底当一回孝子,倒是把云锵看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最让云归松一口气的是,云锵未有因云跃身故的事情,伤心郁郁太久。他还记得回来京都,告诉云锵,云跃被苏中荀下毒害死的事情时,云锵骤然老了几岁的颓唐模样。
因此,他愧疚了许久,后来反倒是云锵安慰他,“各人有各命,云跃命中如此,怪不得你。再者,若非他有意害你,也不定会落得如此境地,也可说是他咎由自取……或许,云跃这样走了也好,不若照他的性子,怕会给云家带来不幸。”
他再清楚不过。云跃本来命运并非如此。至少前世时,直到他身死,都未有听到云跃离世的消息,想来是比他活得长久罢。而如今,尚未及冠就已然身故,不得不说有他的缘故。
当然,若非云锵因此难过,他根本不会心生愧疚。在他心里,云跃从来就未有丁点儿的分量。虽有血缘关系,但论起亲疏来,不见得比苏中荀更加与他亲近。至少他与苏中荀,还有平和来往的时候,与云跃却是除了冷淡就只有针锋相对
说他冷漠也好,说他凉薄也罢,他总共这么一小个心脏,装下了父亲母亲,云定桓之,基本很难再容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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