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一疑虑后,楼桓之先是脸色一白,然后道,“若云归当真卖国求生,那我楼桓之,必以死谢罪!”
他相信云归。就算是重压酷刑,也必定不会屈折。但蔡永平的话仍旧让他心惊胆颤,不为别的,就怕云归当真受了委屈,受了伤害。
其实在他心里,所谓的忠君爱国、不屈不饶,都抵不过云归的平安归来。要是卖国求生,真能换得云归安然,他觉得还是值得的。有什么东西,比云归好好儿地活着还要紧呢?
就算为全忠义而死,可得青名留史,又有什么好?死后化为冷冰冰的功勋碑和坟基,当真比活在世上,有笑有甜好吗?
他当真怕极了,蒙国残忍对待,云归却还咬牙挺着,不愿稍作妥协,保全自己。这样云归得受多少罪?
只可惜,他明白云归不会这样想,也明白若是自己被抓敌军抓去,也不会屈服。即便明白云归只盼他安全无虞,也没法子背弃家国,苟且偷生。+分矛盾,自己没法子做到,却盼心爱之人莫要不识时务。
或许,对方做不到,也是让彼此动心的原因之一。若是一方做到了,另一方虽是不再担惊受怕,却到底会怀疑那是否还是自己心爱之人。
人的心思实在是诡变莫测,便是自己,也不定能琢磨得透自己的心思。
“你这是拿你项上人头,给云归作保?”蔡永平冷声道。
楼桓之颔首,并不多说。
蔡永平瞧他这副样子,心气有些不顺,也就打发人下去了。很快亲兵进来,见蔡永平满脸不耐之色,忍不住问道,“将军在因今曰之事心烦?”
蔡永平长叹,“是啊,好端端儿的,本来靖军势头大好,就因为军师的被掳,以及今日真假难辨的投诚消息,让靖军彻底不复优势……”
“那蒙国大汗确实可恨!大丈夫当行事磊落,他这样派了死士来掳人,又伤了将军,实在是小人行径!”
“行径是小人,可是效果甚好啊……”
“可蒙国边城不是照样让将军打了下来。效果再好,也只能用一次。自从上次之事后,咱们靖军营就和铁桶似的,量他们再不敢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那些死士,根本不管什么赏不赏,即便知道来了就是送死,照样也不会反抗主子的命令。所以,就算靖军营的防卫比以前更好,也照样存在隐忧。”
蔡永平越说越増烦闷之感,“且蒙国边城,到底是火药攻势下的势在必得。这样的取城之道,实在不算真的胜仗。”
又问,“今日的事儿,你觉得是否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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