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军进驻蒙国边城。
楼桓之探望过蔡永平后,登上残破的城墙。仰头遥望。不知站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过头,却见是苏中荀。
苏中荀走到楼桓之身边,站定,“在担心云归?”
楼桓之回转头,又看向天边,半晌才颔首,“嗯。”不知云归眼下处境可还好?是否暂且无性命之虞?
他很怕。他怕云归受到欺凌和痛打,怕云归受到一丝的伤害。是他未有保护好云归!才让他落入那样境地!
他头一次这般痛恨自己。为何会如此无能无力?
苏中荀抬手,勉强揽住了楼桓之的肩,又在肩上轻拍了拍,“云归吉人有天相,必会安全归来。”楼桓之比他高小半个头,又是宽肩,他揽楼桓之实在有些勉强
楼桓之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想到云归曾说,苏中荀对他别有心思,于是微微错身,躲开了苏中荀的手,站远了一点儿。
苏中荀手臂落空,心里亦一下子空落落的。有了云归的存在,他是连稍稍亲密一些的举动都不能有了?
就因为他暗暗欢喜楼桓之,所以他就该被冷待?可他是活该如此吗?他又未有错处,他欢喜上楼桓之,是他能够控制的吗?
他从未故意去欢喜楼桓之,更从未在他们两人间横插一脚,到底为何,他就要连友谊也渐失?这何其残忍?
一时间,他不知该怪谁。该怪楼桓之的无情,还是怪云归的半路杀出。
他不过是想要安慰楼桓之。就算内心存着趁虚而入的可耻心思,可他到底未有逾矩,楼桓之至于避他如蛇蝎?
或许也是他蠢。在年前,他们几人出外游玩时,他就察觉楼桓之和云归两人间好似有些不妥,可他刻意忽略了去。会否那时,将苗头掐灭,就不会有今日的难受?
可惜难买早知道。眼前所有,都已成定局。想到这儿,心里竟生出盼云归再也回不来的心思。
他果然是个心如蛇蝎的人。无怪楼桓之避他如蛇蝎。
自嘲一会儿,到底忍不住想,若是云归回不来,他是否还有机会?至少云归让他明白,楼桓之还是能够欢喜男子的。或许,他再争取争取,还是能够的?
不管是前世的牢饭,还是今生的牢饭,不管是大靖的牢饭,还是蒙国的牢饭,都一样令人反胃恶心。
云归好不容易扒下几口吃进肚,就放下了。想到离家北上以来,已经两月了。不知云定可有收到家书。又担心云定那傻孩子会将他被蒙国人抓走的事儿,写在家书上传回云府。
眼下已让几个关切他之人,为他担惊受怕了,可实在不愿让父亲、母亲知晓这件事儿,尤其是母亲。
在牢里无所事事,也就只能通过睡眠和想东西来打发时间。在牢里待的第二日,又有人来探。且是分别来了两人。